婴儿,“卿好,娘昨天病了一场,不过已经好多了,以后娘都不会再为无关紧要的人伤心,多多陪我们卿好,好不好?”
女婴挥舞着拳,粉嘟嘟的唇,小金鱼般一开一合,咯咯地笑,视线一直追随着芊芊,就好像她是她的全世界。
没牙的嘴里咿咿呀呀地叫唤着什么。
她心中满涨的幸福,惟愿时间停在这一刻,哪怕是要她即刻去死也无所谓了。
“吱呀”一声,门被一只修长的手,缓慢推开。
映入男人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女子背对着他,垂头跪在蒲团前,怀里似搂抱着什么,漆黑的长发与裙摆一同散开。她的身旁放着一盏简朴的六角宫灯,发出的光笼着她的衣裙和长发,那本是有些阴蓝的裙,却淡淡地泛出带着点神性的蓝色闪光。
似夏末最后一朵佛莲,冉冉开在枯败的断壁颓垣。
谢不归眼睫一动,一抹诡异的异香缠着衣角而上,闻着让人很不舒服,
似乎,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黑眸一凛,谢不归朝她走去:
“你在做什么。”
芊芊合起经书,站起。美丽的蓝莲花收起来她的花瓣,玉立亭亭。
她眼睫低垂着,脸庞一片温顺的沉寂,眼神虽有倦怠却还是清醒的,只肤色有些病态的白,似乎他轻轻一碰就碎裂了。
“臣妾,参见陛下。”
她早就知道他来了,高大的身影一直静静地站在她身后,胸腔下的心跳从激烈鼓动,恢复到沉稳有力,也不过是片刻之间。
却死虫还有一罐,藏在她的怀中。
在他打开门,影子被月光拉长,投射到她身旁的地面上时,她便悄然不动声色地将陶罐藏了起来。
谢不归盯着她看了片刻,目光落在她垂在身侧的衣袖。
他忽然朝她大步走来,一把攥住她袖口下的手腕,举到眼前。还未缠好的纱布松落开,露出那纵横交错,乍一看甚是狰狞的伤口。
伤口上,还有新鲜的血痕。
他久久地攥住不动。
她心中一紧,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却听见一声:
“你自杀过?”
他声音一贯是清冷的,辨不明情绪,说这句话时却似乎在尾音,带了些嘶哑颤抖。
芊芊倏地抬头,撞进一双干净的眸。
男人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云遮雾绕,里边的情绪,始终瞧不分明。
是问责是关切还是……一种厌烦?
他毕竟是没忘记郑兰漪放灯的好意,他总是不愿让那个女子失望的。
他误会她因太过悲痛而选择割腕自尽,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从没想过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手腕的伤,是她以鲜血喂养却死,好得到那能宽宥人心的却死香。
只是,他既厌恶情蛊,厌恶南照,厌恶她的出身,连一个小小的锦囊都要销毁。
这却死虫叫他发现,也逃不了毁灭的结局。
她绝不能让他连这最后的希望都夺走。
“是。”芊芊顺着他的话,轻柔地说,“陛下,我那段时日太痛苦了,这种身体上的痛会让我好受一点。臣妾知错。以后不会了。”
宫妃自戕,是大罪。
她知道的,她不会犯错,不会再因自己的错误连累身边人了。
“不会了?那这是什么?”
手腕被他捏得更紧,他皮肤很薄,又冷白,手背青筋凸显得很明显,像是随时会爆发出来惊人的力量。
五指攫着那过分纤细,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
那一抹刺目的红若火焰般灼烧着谢不归的眼眶,使得他的眼球朦朦胧胧地裹了一层滚烫的液体,月光一照粼粼闪光。
某个瞬间,芊芊对上了他的视线,他的那双眼睛同月光重叠的一瞬间,像是一整季的冰雪都融化在了里面,眼里有惊怒,有痛楚,可她一眨眼,那饱含愠怒的痛楚又消失得干干净净,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却死香的功效大约还没散,竟然让她瞧见了这样的幻觉。
她竟以为他……要哭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声音低哑,握着她的力道稍稍松懈,她轻易便从他掌心抽开了衣袖,如流水般从他指间逝去。
“陛下便是要问罪,也得讲讲道理吧。我受这伤时还未入宫,尚算不得宫中妃嫔,自不必守宫中的规矩,”她说得平静,思绪沉稳而清晰,努
9 蓝莲花-->>(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