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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蓝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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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卿好,娘昨天病了一场,不过已经好多了,以后娘都不会再为无关紧要的人伤心,多多陪我们卿好,好不好?”

    女婴挥舞着拳,粉嘟嘟的唇,小金鱼般一开一合,咯咯地笑,视线一直追随着芊芊,就好像她是她的全世界。

    没牙的嘴里咿咿呀呀地叫唤着什么。

    她心中满涨的幸福,惟愿时间停在这一刻,哪怕是要她即刻去死也无所谓了。

    “吱呀”一声,门被一只修长的手,缓慢推开。

    映入男人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女子背对着他,垂头跪在蒲团前,怀里似搂抱着什么,漆黑的长发与裙摆一同散开。她的身旁放着一盏简朴的六角宫灯,发出的光笼着她的衣裙和长发,那本是有些阴蓝的裙,却淡淡地泛出带着点神性的蓝色闪光。

    似夏末最后一朵佛莲,冉冉开在枯败的断壁颓垣。

    谢不归眼睫一动,一抹诡异的异香缠着衣角而上,闻着让人很不舒服,

    似乎,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黑眸一凛,谢不归朝她走去:

    “你在做什么。”

    芊芊合起经书,站起。美丽的蓝莲花收起来她的花瓣,玉立亭亭。

    她眼睫低垂着,脸庞一片温顺的沉寂,眼神虽有倦怠却还是清醒的,只肤色有些病态的白,似乎他轻轻一碰就碎裂了。

    “臣妾,参见陛下。”

    她早就知道他来了,高大的身影一直静静地站在她身后,胸腔下的心跳从激烈鼓动,恢复到沉稳有力,也不过是片刻之间。

    却死虫还有一罐,藏在她的怀中。

    在他打开门,影子被月光拉长,投射到她身旁的地面上时,她便悄然不动声色地将陶罐藏了起来。

    谢不归盯着她看了片刻,目光落在她垂在身侧的衣袖。

    他忽然朝她大步走来,一把攥住她袖口下的手腕,举到眼前。还未缠好的纱布松落开,露出那纵横交错,乍一看甚是狰狞的伤口。

    伤口上,还有新鲜的血痕。

    他久久地攥住不动。

    她心中一紧,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却听见一声:

    “你自杀过?”

    他声音一贯是清冷的,辨不明情绪,说这句话时却似乎在尾音,带了些嘶哑颤抖。

    芊芊倏地抬头,撞进一双干净的眸。

    男人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云遮雾绕,里边的情绪,始终瞧不分明。

    是问责是关切还是……一种厌烦?

    他毕竟是没忘记郑兰漪放灯的好意,他总是不愿让那个女子失望的。

    他误会她因太过悲痛而选择割腕自尽,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从没想过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手腕的伤,是她以鲜血喂养却死,好得到那能宽宥人心的却死香。

    只是,他既厌恶情蛊,厌恶南照,厌恶她的出身,连一个小小的锦囊都要销毁。

    这却死虫叫他发现,也逃不了毁灭的结局。

    她绝不能让他连这最后的希望都夺走。

    “是。”芊芊顺着他的话,轻柔地说,“陛下,我那段时日太痛苦了,这种身体上的痛会让我好受一点。臣妾知错。以后不会了。”

    宫妃自戕,是大罪。

    她知道的,她不会犯错,不会再因自己的错误连累身边人了。

    “不会了?那这是什么?”

    手腕被他捏得更紧,他皮肤很薄,又冷白,手背青筋凸显得很明显,像是随时会爆发出来惊人的力量。

    五指攫着那过分纤细,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

    那一抹刺目的红若火焰般灼烧着谢不归的眼眶,使得他的眼球朦朦胧胧地裹了一层滚烫的液体,月光一照粼粼闪光。

    某个瞬间,芊芊对上了他的视线,他的那双眼睛同月光重叠的一瞬间,像是一整季的冰雪都融化在了里面,眼里有惊怒,有痛楚,可她一眨眼,那饱含愠怒的痛楚又消失得干干净净,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却死香的功效大约还没散,竟然让她瞧见了这样的幻觉。

    她竟以为他……要哭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声音低哑,握着她的力道稍稍松懈,她轻易便从他掌心抽开了衣袖,如流水般从他指间逝去。

    “陛下便是要问罪,也得讲讲道理吧。我受这伤时还未入宫,尚算不得宫中妃嫔,自不必守宫中的规矩,”她说得平静,思绪沉稳而清晰,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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