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就算他再不敢置信,此刻也是有些茫然起来。
这几天,这个皇孙带给他的冲击力,比之前数十年来的所有子嗣、臣子还要巨大。
是第一个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昏庸的,甚至还借天行事,给自己上书所谓的《还愿疏》。
什么向天还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就是景皇孙数落他的过错!
此举大逆不道!
但偏偏,其却进献祥瑞,求雨成功,甚至还能请动天雷,击杀胡巫……
此时此刻,连刘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情绪,只感觉很复杂。
能给大汉带来甘霖的人,就这么死了?
可为什么,明明昨日,天怒击雷,雷火贯顶,将那檀何都挫骨扬灰。
结果现在……作为召唤这一切的自己的皇孙,却也被害?
巫蛊是真的!
巫蛊……为什么是真的?
“陛下节哀!”
正在这时,刘屈氂当先高呼。
“陛下节哀!”群臣也纷纷反应过来……
刘彻双眼空洞,但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站在原地。
“陛下!”
恰在这时,门外一道伤感的声音响起。
刘彻迷茫的转身,现在的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他却看到,刚刚在门外站着的两个守卫,其中一人却抱着一只黑犬。
“这是做什么?”旁边,霍光竖眉冷喝。
他作为奉车都尉,也是光禄大夫,在光禄勋不在时,名义上也是管理着期门军。此刻见其分不清场合,当即就要训斥。
“这是昨夜景皇孙吩咐的。”卢阶连忙低头道:“景皇孙说,世上没有巫蛊,明日若有人说他因巫蛊被诅咒而亡,就取一只黑犬放于营帐之内,黑犬专吞巫蛊。”
“属下这两天日夜守护景皇孙,去不料还是……”卢阶声音悲怆。
“放肆!安敢让牲畜污了景皇孙的安寝之所?”王弼大怒,同时又感觉心惊肉跳。
“可这是景皇孙吩咐……”
“出去!还言无巫蛊,景皇孙此地都被巫蛊所害……”王弼伸手一指,正欲说不要干扰陛下。
却见此刻的刘彻,竟是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罢了,其言无巫蛊,也死于巫蛊。既然亡了,就随他吧。”
话落。
卢阶赶紧低头,将鸡放在营帐之内。
王弼看的眼神惊恐,正欲爬起,顺便腿和胳膊也在扑腾,似乎在掩盖什么。
然而,那只黑犬一下地,就“汪汪汪”的到处乱走,其似乎是空着肚子,只是嗅了嗅,径直就朝着王弼那边扑了过去。
“该死!”王弼伸手欲抓。
已经迟了。
黑犬的速度很快,仿佛很久没吃过东西,径直就对着地面上的膳食一顿狼吞。
王弼心里骇然,正欲让陛下等人赶紧离开。
但刘彻却无动于衷,他似乎还在感怀,既然受天庇佑,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巫蛊所害?
“汪汪……”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声急促的犬吠。
刘彻等人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却见那只黑犬吃的越急,但突然身体僵硬。
径直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发出凄厉的惨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