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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济哥湘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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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

    沈渺没回答,只是不顾他多次躲闪,还是固执地将手覆在了他的额头,手心里传来的滚烫,也像一簇火苗在她心头炙烤,她软了声音:“济哥儿,你吃苦了。”

    “阿姊回来了,再不走了。”

    只因这句话,沈济眼里强撑出来的凶狠便土崩瓦解,一股酸涩直冲鼻腔,他的眼里含了摇摇欲坠的泪水,却倔强得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愿掉泪,憋得一双眼圈更红了。

    沈渺心底又叹了口气。

    在原身的记忆最深处,始终萦绕着两个失孤的弟弟妹妹的嚎啕哭声,她因懦弱不敢反抗婆母,狠心将这两个孩子丢在大伯家。要登车离去时,才三岁的湘姐儿死活不肯,还穿着麻衣孝服,那么小一个人,死死拽住原身的衣裙,哭着喊:“阿姊别走,阿姊别走。”

    最后湘姐儿被沈家伯父硬掰开手指抱走,在沈伯父怀中依旧打挺踢腿,挣扎着想跳下来抱住她,最终哭到倒气嘶哑。沈济一开始没哭,等原身坐上了马车,他猛地挣脱了伯父的手,拔腿拼命地追。

    他没有呼喊,如今日一般,眼眶蓄满泪水,红着眼,倔强地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再也追不上,风中才传来一声撕心裂肺般的:“阿姊!”

    原身没敢回头,坐在车中泪流满面。

    这哭声牵扯着她,让她在荣家几乎日夜不得安宁、不得展颜,虽时时送信送物去汴京,但仍无法纾解心底的愧疚。

    如今沈渺代替她走到了这两个孩子面前,心底里那不属于她的、却一直不肯释怀的悔意才好似如烟云般消散了。

    沈渺俯身弯腰将湘姐儿从沈济的怀里过到背上,这孩子在梦中哭得抽抽噎噎的,居然还没醒,一趴上沈渺背上,竟也不哭了,睡得更安稳了。

    沈济只是瞧着她,没吭声。

    “可还能行走?阿姊领你去赵太丞家再抓些药来。”沈渺一只手托住湘姐儿,一只手回身去牵他。

    沈济依言费劲地撑着墙站了起来,身子还有些打晃,沈渺眼疾手快要扶住他,却又被他躲了,他喘了两口气,又问道:“你为何回来了?”

    沈渺两辈子没见过这样倔的孩子,小小年纪倒老成敏锐的很。她被休了的事情也没法隐瞒,因此便言简意赅地说了事情经过,平淡道:“荣家贪鄙成性,休了便休了,这几年,阿姊悔不当初,如今正好,阿姊与其两不相干了,也好回来照顾你们……”

    没成想,原以为对自个很有些怨恨的沈济,却听完后气得满脸通红,冒出来一嘴市井脏活:“荣家竟敢欺辱你?没长卵子的腌臜畜生!”

    他气得甚至剧烈咳嗽了起来,好容易缓了缓,声音又冷,恨不得将荣家活吞了,“他们家是算定了你没了爹娘,我又年幼,无人能与你出头!恨我生得晚了,否则我定要杀到金陵,打断那荣大郎的三条狗腿不可!”

    沈渺只笑:“总算肯认我这个阿姊了?”

    沈济脸一僵,哼了声,又恢复成方才那别别扭扭的模样。

    “去吧,领你抓药去。”

    沈渺背起湘姐儿,硬牵上沈济的手,三人沿着四通八达的小巷抄近路到了赵太丞家。赵太丞家是御医之后,门前所挂匾额“杏林春满”乃是先帝所赐,最擅儿科与妇科,很有底蕴,是汴京远近闻名的大医馆。

    但因诊费比别处贵,大多老百姓不到急症重症不会进赵太丞家的门,因此沈渺领着沈济与湘姐儿进门时,相比不远处人满为患的平价医馆“杨家应症”,赵太丞家只有零星几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在等伙计抓药。

    坐堂的白胡子郎中撑着下巴,被这春日暖阳一照,都快睡着了。

    沈渺的观念与此时的人们不同,小病不好好治,拖成大病再治,这要付出的代价就高昂了。尤其是孩子,硬抗不得。

    幸好沈济只是一时受寒,经白胡子郎中一番望闻问切,便说不打紧,写了药方让吃五日汤药,又开了三日止咳化痰的甘草桔梗饮,是熬好的成药,装在竹筒罐子里,瞧着倒很像后世的止咳糖浆,以及三副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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