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只有偶尔传来的羊叫声和草原上风的低吟。
当然,屋内还有一些微弱的呼噜声。
而他此刻所做的事情,也确实与医生的职责无异。
卢修斯“穿梭”在简陋的蒙古包之间,“游荡”在这片草原上。
只要诉说草药与生命之神的尊名,他就会为那些在大半夜突发疾病的牧民们带来救治。
连所谓的仪轨和祭品都不需要准备了。
好吧,自从发现这个名号已经与他深度捆绑在一起后,在尝试了各种比较温和的方法都无法摆脱后,卢修斯就开始摆烂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片草原上流传着草药与生命之神越发灵验的缘故。
除了增强的香火之力之外,卢修斯也能获得一些其他的好处。
这是他了解外界信息的一个重要途径。
从牧民们或是有心,或是无意的交谈声中。
卢修斯得知了——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加寒冷,瘟疫与疾病也开始在这片土地上肆虐,无情地夺走了许多牧民的生命。
他们在寒冷的睡梦中悄然离世。
而这意味着...卢修斯要承担的负面情绪要更多一点了。
为此,他轻叹了一口气。
随后就准备跑到火炉处,去多添些柴火,好让已经燃的差不多的火,重新燃起来。
好暖一暖一直在降温的屋子。
卢修斯走到火炉旁,熟练地拿起一旁的柴火和干草,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添加到火炉中。
随着“噼啪”几声清脆的声响,干草和细碎的柴火迅速被引燃,火苗开始跳跃起来,逐渐吞噬着新加入的燃料。
他一边继续添加柴火,一边用铁钳调整着火势,确保火焰能够持续稳定地燃烧。
随着火炉的火焰逐渐旺盛起来,整个蒙古包内的温度也开始回升。
“一夜没睡?”卢修斯侧头问。
在昏黄的火光中,一个壮硕的年轻人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走近了火炉,熟练地坐在了柴火堆旁,开始帮忙掰起了较长的干柴,将它们弄成更易于燃烧的小段。
“睡了一会,但实在睡不着,就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事情。”察合台回。
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歇,将摆成小段的柴火堆在了一旁。
“在想些什么事情?不介意地可以和我说说。”卢修斯追问。
时不时拿起铁钳,把干柴往里推推。
“乱七八糟的,没什么好说的。”察合台回。
卢修斯点头,也不在追问,低头摆弄着火炉。
过了一会,察合台开口了,语气中有小许的抱怨,“大兄,你不应该接着追问吗?”
“我还不了解你么,这不说了么。”卢修斯轻笑,然后摆正了神色,“说说吧,有什么想要倾诉的。”
“大兄,我回忆起了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在一片模糊的记忆当中,我见到了...”察合台缓了缓,似乎在组织着语言,又似乎在强压自己说出一些难以启口的东西。
他的脸色在火光中不断变化。
时而显得苍白、时而泛起愤怒的潮红、时而又黯淡下去......
看上去痛苦极了。
卢修斯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打断察合台的思绪,也没有出言安慰。
察合台选择直面自己的内心,直面恐惧。
作为兄长的卢修斯尊重他自己的选择,此刻他扮演的只是聆听者。
“...我见到了我的父亲!”察合台几乎从牙里硬挤出了这句话来。
“但我觉得他不配得到这个称呼。”他接着飞快补充。
卢修斯当然不会以为察合台说的是他现在的这位养父,那位有些和善的部落领袖。
他了解坐在火炉旁这位壮硕青年的过往。
那么察合台所说的就只能是他的...亲生父亲了。
“我看到了他的眼神,那不是看待自己孩子的眼神,而是看待一件好用且危险的工具......”
“因此我痛恨他!”察合台最后说,“因为他告诉我,我是怪物。”
伴随着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后,他原本在火光中不断变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平静下来。
心中积压已久的一块巨石被锤头砸的粉碎。
他又恢复了理智。
“那就痛恨他!”卢修斯说,“察合台,你现在很好,很优秀。”
“有人爱着你,你也爱着别人。”
“你的父亲,你的爷爷,你的伙伴,部落里的每一个人都爱着你......”
“你也爱着别人,我到现在都记得,在你爷爷魂归长生天之后,你哭的有多伤心,来找我的时候,两个眼睛肿的和红灯笼一样。”卢修斯接着说。
“是不是怪物,哪是别人的一句话
第九章 离去-->>(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