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忍,明明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他的用心,怎么可以对他说出那样残忍的话,他是为了自己血洗了整个魂归谷的人啊,即便苏明月是他的姨母都未曾手软的萧墨凌,自己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
“不要再因为别人伤心难过了,我看了,真的很痛。”萧墨凌抬起了微垂的眼帘,略带乞求的看着项柔哭丧着的小脸:“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才肯罢手。”
“对不起……”项柔的小嘴一抿,理亏的拉了拉萧墨凌的衣袖,正要再说些什么,耳畔又响起太监尖锐的通报声。
“南池南恩王觐见。”
南恩王?项柔一听急急地转过头去,思忖着南楚这次除了未央还会不会带南西子来,然双眸却被款款而入的人死死的勾住,惊讶之余不由的捂住嘴巴轻呼道:“怎么是她?”
“南楚已死,她也再不是西乐公主,而是南池第一任藩王。”萧墨凌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漠,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你杀了他?”项柔只觉得脑袋有一瞬间的短路,遂又转回头来看向一脸漠然的人。
“唔……”萧墨凌低吟一声,略带无奈的皱了皱眉看向已然越过自己走至大殿前面的南西子:“弑兄夺位,你看这顶帽子扣的如何?”
“什么?”萧墨凌的话虽轻描淡写,项柔却仍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南西子的背影:“南楚那么疼她,她那么爱她的哥哥……”
“正因为假象被戳穿,谎言被识破,才会让她难以忍受而对那人痛下杀手吧。”项柔脸上的不忍萧墨凌尽收眼底,看着她又无端的为着别人难过,心中又是一阵不痛快:“她既下的了手,就绝不似你想象中那般脆弱。”
“是什么样的谎言竟能让她对自己的哥哥刀剑相向啊?”不止是在南池,哪怕是其他三国,谁不知道南王对自己妹妹的疼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哪怕说南楚是死于战场被萧墨凌所杀,也比现在的状况更能让项柔接受。
“边都之子边鸾心仪南西子已久,南楚虽承诺过要将妹妹许配给他却迟迟未能如愿,本就因为边都的牺牲而给了太多权利得以安抚的边家势力早已超出南楚的预料,许是那边鸾在南西子身边安插了眼线,得知她在沧月与别的男子暗生情愫,心中不免愤懑,竟是进宫威逼南楚将南西子召回,否则鱼死网破他也在所不惜,然而南楚想都未想便应承了下来,连夜派人赶来沧月……你也知道南西子的脾气,怎么肯乖乖就范,谁想南楚派来的人竟痛下杀手,说若不从便将尸首带回,你想,如果不是南王的命令,谁敢对西乐公主如此无礼?”萧墨凌少有的耐心讲解着,复又心疼的拉过项柔的手安抚道:“你该为她高兴,再不用沉溺在那人的谎言当中……”
“那么多的疼爱,能做的了假吗?”别说是南西子无法接受,连项柔至今都是不敢置信啊。
“攻打南池那几个月,南西子一路随行,最后在南池皇宫内南楚亲口承认,才使得她悲愤之际痛下杀手,亲手结果了长兄的性命。”
“如果是我,肯定会崩溃的……”项柔喃喃自语,背对着自己的南西子似乎已经行完朝贡之礼,转过身来,视线不做绕道的直直向自己射来,那原本俏丽的小脸因换了藩王的朝服,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英姿,双眸深处淡淡的哀伤却怎么都遮掩不去,然后对着项柔露出安慰的一笑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洞彻了项柔的内心一般,只用一个淡淡的微笑告诉她,自己已经没事了。
“乐儿……”秋思远看着日思夜想的人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却无法上前,如今她的身份地位与自己更是越扯越远,发生那样大的变故,自己却未能在她身边,这理由足以让秋思远给自己判了死刑,手不由的捏紧了酒杯颓败的垂下了脑袋。
在入席之前,南西子又在殿内扫视了一番,视线落在了严子墨的身上,而严子墨也正望着她,面无表情的模样丝毫未变,见南西子突然望过来只是眸子不由的闪了闪随即转开了头去,南西子一阵苦笑移开了视线,却又看到一边埋首紧握酒杯的人,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悦,踱步走了过去。
“秋大人见到故人不打个招呼吗?”南西子的声音透着一股不满,乍一听竟似少女的撒娇一般,秋思远未曾想到她会过来与自己说话,猛的抬起头愣在了当场。
“兰琼北禄王觐见。”又是一声高喝,打断了秋思远与所有人的思绪。
只见一身绛色华服的男子迈着优雅的步子跨进大殿,身后跟了一男一女,只是那女子的姿色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的将视线落在了秋思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