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对戴玉权有所亏欠,接触下来,发现他虽然做的是皇商,但毕竟是书香士族门第出身,也有圣贤书的底子。这样的人如果真能成为查盐的重臣之一,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他在京中有点被架起来了,虽然趋炎附势的人多,但真正的圈子其实没有让他进入,偏偏这事也跟自家有关系:要不是和凌波的订婚出了事,也许他进入京中的圈子会更顺利点,至少能与沈大人一派的文官接洽。
而春狩是个好机会,所以清澜出了个主意,让他将内府弓箭赠人,以此作为进入京中圈子的敲门砖。官家的划分其实很有用:镇北军将领,京中官员王孙,以及宗室子弟。
在清澜看来,镇北军中其实需要一位这样的人,老于世故,却又亟需一个圈子来容纳他。简直是天作之合,何况如今是戴玉权最需要的时候,错过这个时机,以后就不是这个价了。
在杨林城女眷的事后,有次魏夫人和她饮茶,曾经含羞带愧说过一句话,说魏帅知道了她们在宴会上孤立清澜的事,曾经说过一句话,说:你们不该如此刻薄,清澜并无此心,她的棋路很正。
做名将的人都会下棋,魏帅说她棋路正,是因为她的棋路和他像。从进京来,魏帅一派坦然,毫不设防,看起来有点过于软弱,其实是因为官家是君,他是臣,臣不瞒君,君明臣直,这是世上最正的道。叫她清澜,是还认她做自家晚辈。
京中规矩,内外不通音讯,这已经是他作为男性长辈最明确的态度。
即使是清澜早已做好与崔景煜终身隔海相望的准备,也有一瞬间的恍惚和怅然。这差点是她如父如母的长辈。
但如果问到底,其实在心里,她也一直把镇北军当自己人。所以窥见戴玉权的机会,第一个送给崔景煜,这是双赢的局。
只是他们如今已走到这步,他甚至不会听她的解释。
但也没关系,他在她这里,是另一种类型的可靠。就像他在桃花宴上不肯与她说一句话,但蜂群来时,他却愿意拿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他是她的崔景煜,自然永远可靠。虽然打马就走,但一定会带着戴玉权进他的队伍中,因为这是她的请求。
而她在他心中,也是那个叶清澜,如凌波曾说过的那样,永远委屈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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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发生在中午时,当时凌波的海棠宴刚刚开宴,她才刚刚排开座位,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什么事?”苏女官作为代她开宴的主人问道。
有宫人匆匆进来禀报,一说,苏女官就变了脸色。
“猎熊的队伍出了事了。”
凌波的脸色顿时也变了,夫人们有的是和宗室有亲的,有的是丈夫儿子就在猎熊队伍中的,顿时都站了起来。但世家夫人毕竟是世家夫人,都是见过大风波的,所以也只是慌而不乱,齐齐离席,由丫鬟媳妇搀扶着,朝草场赶去。
凌波这时候还稳得住,知道一则草场远,二则夫人的绣鞋只能在锦茵上走,踏不得泥的,立刻吩咐道:“上抬辇来。”
宫人匆匆抬来抬辇,有家人在猎熊队伍中的宗室夫人们匆匆上辇,都异常沉默而有序,只是比平常匆忙的动作暴露了她们的内心。
凌波和苏女官作为主家,反而落在最后,她们到的时候,草场上的事态仍然未明,只看见乱纷纷一堆人,有留守营地的那些猎手,也有官家带来的侍卫,都围成一个散乱的圈,凌波还没靠近,腿先一软。
她闻见了血腥味。
但她比夫人们还见过世面,一步不停,反而提着裙飞奔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人群中,见人群其实还有有序的,围着的其实是几个身上带血的甲士,凌波一眼就认出这是早上跟着裴照他们猎熊的队伍出去的那几个羽林卫,宗室子弟毕竟金贵,出去是带着侍卫的。
也有宗室子弟,已经回来了,只是看起来惊魂甫定的样子,被自家母亲抓着查看,仍然是愣愣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凌波却不管这些,那些甲士还在解释道“我们在队尾压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直接一把抓住一个看起来比较清醒的王孙子弟,直接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英国公呢!”
那王孙也不过十八九岁,冻得脸红红的,盔帽都丢了,结结巴巴地道:“我们队伍遇到一只熊,好大一只,惊了马,大家一见都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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