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渴,昏昏沉沉地醒来。
艰难转头张望之际,才注意到趴在自己床沿,双眼紧闭,眉心紧蹙的妈咪,眼角竟然挂着一滴泪。
宁睿皓一阵心疼,不自觉地艰难抬起如同灌了铅沉重的手,轻轻的抚上妈咪的脸,为她拭去眼边的泪。
即使在梦中,你都无法真正的开心吗,妈咪?
“睿皓。”宁小小忽然惊醒,对上那双深眸,一脸担忧,“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咪……”看到他嘴唇干裂,她顿时拿起一旁备着的棉花签,沾上水,认真地湿润他的嘴唇。
“你想喝水是不是?”看着儿子一直盯着水,宁小小瞬时会意,转过身,倒了杯水,认真地对着水杯吹气,为他摇起床位后,细心地端着水杯凑到他嘴边,“小心烫。”
宁睿皓低头乖乖的喝足后,才感觉喉咙处的灼热感似乎没那么强烈,不过头还是仍旧昏眩,他难受的紧闭眼,以缓解晕旋的感觉。
他怎么会在医院?他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他跟妈咪约好的,要去看“长江七号爱地球”,他特地买了亲子座三张票,他想要妈妈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有一个男人,傻傻又专心的爱了她二十年。
爸爸只是一个代名词,不具备任何意义,葛导演,柏涵都可以,可是惟独秦名扬,不可以。他不配,妈咪不懂。
可是最后,柏涵打电话说困在路上,不能赶回来,而妈咪……她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她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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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小看着儿子喝完了水,就闭上双眼对她不理不踩,料定他是生气了。可是又不敢轻易出声,只能垂着头,双手放在面前,正襟危坐,潜心悔过。
良久……
宁睿皓眉头越聚越拢,终于忍不住一声叹息,唉……
“你到底还有哭多久?”眼睛已经肿成核桃那样大,还一直哭,他猜,她之前一定哭了很久。
“对不起,包子,我,嗝……”原本只是默默垂泪的宁小小,因为他的话,眼泪掉得更凶,一开口话都说不完整,还一直打泪嗝。
宁睿皓感觉头更难受了。
“忘记你的生日……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害的你在雨中等了那么久,发高烧差点死掉,呜……包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好没用,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包子,我……”
“你可不可以不要哭了?”宁睿皓真的很无奈。
“好,我……嗝,不哭,不哭了,嗝……”宁小小乖乖点头,可是控制不住的泪还是一直流下。
“我睡了多久了?”尽管身体很不适,可宁睿皓实在无法忍受她一直飙飞的眼泪,沙哑的声音,默默的转移她的视线。
“不到一个晚上。”
“那你昨晚去哪里了?”
“我跟秦名扬去参加一个宴会,他告诉我,如果去就参加算加班,而且给三倍,我想多给你存钱,所以我……”宁小小现在满心悔恨,再多的钱,都买不回包子的平安,健康。
宁睿皓注意到,妈咪不自觉的叫了那个男人的名字,而不再是专属的秦一,他不动声色的看了母亲一眼。
“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认为,是自己的病倒才改变了她。
“你发高烧,还有很多并发症,很严重……”
“我不是问我自己。”宁睿皓忍住头昏,认真地盯着母亲,“那个男人,有来过吧!”在他迷糊中,似乎感觉到靠在了那个男人的肩膀,原本他以为,这只不过是跟以往一样,做的一场梦而已。
“是他跟你送我来医院的?”
“是。”宁小小眼神一闪,拒绝对上儿子的眼,“是他抱着你到医院的。”尽管心有排斥,可是这是事实,没有瞒包子的必要。
“还有呢?”
“没有呢。”
“宁小小,”宁睿皓眉一横,眼一眯,沙哑的声音发出威胁,“你确定要对我撒谎吗?”
宁小小把头埋低。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
“他要跟你抢抚养权?”他心里大约有数。
……宁小小默默摇头。
宁睿皓忍不住蹙眉,那是什么?
“他说……”良久,宁小小才低低出声,“他爱的是习文薇,曾经不会爱上我,现在也……”告诉过自己不再难受,不再哭,可是讲到这里,宁小小还是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宁睿皓眸光顿时泛冷色。
“对不起,我不是要哭的……”宁小小不住的道歉,“我警告过自己不能再为他掉泪的。”
“你要做的到,母猪都飞上天了。”奚落讥讽的戏谑声从头顶传来,宁小小一怔,先看向包子,顺着他的眼神,再转过头看向身后那团高大的身影。
“你……”她顿时傻眼,“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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