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纠结这个约定了。他可是记得任疏狂过年都是孤零零一个人,今年他打算好好陪陪任疏狂,刚刚实在是不好意思对着庞飞开口说这个事情而已,再说了,哪怕出去旅游,他还是会拉上任疏狂。
今早上起床还是能看到任疏狂嘴角边上的破皮,不明显却也没完全愈合,不知道公司的人看到了会做何感想,他这么一想着不由得翘起来嘴角。
恰恰庞飞偷偷扭头看他的反应,一看他弯着的嘴角,愉悦的眼睛更是光彩夺目,清秀的面容自有一番温润如玉的气质,咔嚓一声拍下这令人心动的脸,庞飞为自己的提议心花怒放,他会更加努力,抛掉以往的吊儿郎当,好好做一个有正经工作的人,到时候一定给邹盼舒一个稳定的家。
另一边任疏狂一大早也跟着出门,只是他先去西郊的军区疗养院外呆了一下,并没有下车进去,虽然这里面戒备森严,他只要表明身份照样畅通无阻。
微微沉默了一下,他掏出手机拨打了姐姐的电话,询问妈妈的病情如何,得知已经控制住还是老样子后,才让司机开往公司。
还有一个月就到农历年,这一年因为YVA合作项目,任疏狂的精力都放在这上面,公司原有的项目都移交给下属,国内的新业务下半年都比较少去主动争取,就这样他的办公桌上也有堆积如山的文件需要他查阅签字,揉了揉眉头,他二话不说开始一份份翻阅,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年底了除了正常的报告外还有年度的核算以及来年的计划,冷静快捷地批阅着,才两个多小时就消灭了一小半,满脑子都是些数目和项目,任疏狂按了内线让李秘书送咖啡进来,他起身伸展了一□体,站在大玻璃窗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李秘书敲门进来放下咖啡后,一手抱起批阅过的文件,瞄了一眼还放在一角的光盘,她看了看有点疲惫但精神不错的学弟总裁,犹豫了一下说:“总裁,这些文件我带出去了。这张光碟是否需要我拿去放好?”
“光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桌角那里有筛选过的近期各种重要报刊的主要新闻和一张光碟,他恍然,转回身继续看楼下说:“带走吧。”
这类光碟有专门收藏的地方,不仅是纪念,有时候作为一个大集团的领导人,他需要从各个方面去了解自己的下属,他对自己挑人的眼光很有自信,不过自信并不是自大,人心会在各种诱惑下改变,就连自己都不能保证会永远是一颗赤子之心,那么就不能这样去苛刻别人,任疏狂要做的只是过滤,把有异心的人剔除出去。
“好的。”李秘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差别,快速的一捏带上光盘,脚步轻快地往外走。
就在李秘书半个身子已经跨出去时,任疏狂脑中一现,骤然开口:“等等,放在这等我看看再拿去。”
他想起了这回的化装舞会好像有个环节是所有的高级职员都要现场表演,这还是他自己下的命令,正好自己出差在外,抿了抿薄薄的嘴唇,他略带兴奋的把碟子放入休息室配备的专业的放映机中,不一会儿大屏幕上就流动着宴会热闹燥热的气息,他按着快进键,用16倍进度翻看自己想要看到的身影。
有着超强记忆力的任疏狂,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画面里的人在面具下肆意地开怀畅笑,他几乎能认出自己麾下的所有大将的身影,面具和装扮只能骗过那些用眼睛看人而不是用心去看人的人,甚至当他看到一些平时工作严谨在舞会上也会做出一点出格举动的人,不由得心情很好,劳逸结合果然是箴言。
“啪”,他按了暂定键,一高一矮两个同样出色装扮的人出现在画面里,一个是硬朗强悍的风格,一个是刚中带柔的别样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关系不同。
一秒钟都不用任疏狂就知道那个矮的是邹盼舒,高的应该是德国派过来的工程师之一,具体是什么名字他要看到全部的脸才能说得上来,不过不用十秒钟,他想起来了,记得邹盼舒和一个中文通叫做亚历山大的德国小伙子很聊得来。
他从不干涉邹盼舒的交友,这是他能给的尊重,也是他的退让,他想要让邹盼舒自由自在地陪自己,有一个完整的人生,完整的灵魂,而不是对着自己溜须拍马,更不需要对着自己战战兢兢不敢直言。
不过,如果别人胆敢做出对不起邹盼舒的事情,或者是想要觊觎他的人,任疏狂觉得自己不会就这么放任,他有着非常极端的底线。
这两个人竟然穿着同样的装扮出场,在自己出差的时候,任疏狂脸色越来越黑,他已经按下了继续键,刚开始还起伏的胸口慢慢趋向平静,直到看完也没有再喝一口渐渐冰冷的咖啡,光盘也没有退出来他就出到办公室继续办公。
只是他高效的工作效率好像已经脱轨,后面的三分之二的文件直到晚上七点多才看完,他甚至连晚饭都还没吃。
回程的途中,他翻开私人手机查看,没有任何的未接电话,任疏狂才惊觉除了那晚出事后邹盼舒给自己拨过一次电话以外,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从来没有给自己打过任何私人电话,而工作中的电话也都是先由秘书接通才转交到自己手上。
一时,车内的温度仿佛降下去不少,任疏狂感受到一种不可言喻的疯狂,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除了理想之外最想掌握的一个人,对现在的他来说重要度排序第一,他正汲取着这个人的力量走出困境,谁也不能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