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几张合影照,家里一本本的影集要么是风景,要么是自己的单人照,就连他与朋友的照片都有好几本相册,偏偏最薄的一本是两人的合影。
有一回看到邹盼舒一个人整理相片时眼眶微红,问他却说只是想起来一些往事,任疏狂心里一疼,是怎样的爱才会让一个人如此卑微的仰望对方。
还记得自己答应过他,等他学成回来定会陪他到处转转,转眼大半年过去,曾经答应过的地方一个没去,就连邹盼舒提及的前生去过的几处也都未成行。
这一晚任疏狂久久不成眠,像是要把邹盼舒的样子深深刻画一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黑暗里明明看不见,他却觉得很清晰,起伏承转都在指尖下一清二楚。
翌日,邹盼舒酒劲过去,终于想起来任疏狂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他猛一下蹦起身,说:“疏狂疏狂,我昨晚是不是说什么了?你记得吗?”
小心翼翼地措词,邹盼舒又觉得可能是醉迷糊了,任疏狂应该不会答应才对。
“鬼叫连天,一点都不疼吗?”任疏狂的大手敷在他腰上揉了起来,“答应了。我和启光联系过了,他说明天就可以拍,最后用不用要看拍出来的效果。今晚带你去泡一下温泉,做做桑拿吧,不然明天估计你熬不下来那么长时间。”
一如既往沉稳的声音,带着魔力般总能蛊惑人心,邹盼舒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难道自己心中的恐惧表露出来了?他真的害怕这一切都是梦幻的,太过美好的生活说不定哪天就如泡泡一样被打破,留给自己的还是一片冰冷。
看到自己拍摄的照片,整理那些各式各样的相册时,偶尔他总会很落寞,两人就这样在一起了,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好像人生已经既定了轨迹,犹如童话中出现的结局——从此王子与公主幸福地生活直到永远。
但他总有遗憾,一些说不清的遗憾,他没想明白是什么。
任疏狂比他透彻得多,他们两人缺少的是肯定,来自家人的肯定,来自社会的肯定,不是现在这样巴巴的上赶着回任家,还得陪着笑脸侍候人。
或许,不仅仅是合影,对邹盼舒来说,更像一份肯定、认同和纪念。
任疏狂没再说什么,手上更加温柔地按着,偶尔听着邹盼舒因为趴着而泄出的低低的呻.吟,他愿意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处下去。
守护,从来不是给予物质的满足那么简单;相伴,也绝对不是一个人附和另一个人。
“疏狂,我爱你。”邹盼舒不知怎的,蓦地扭头向任疏狂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嗯,你是我的宝贝,我也爱你。”
邹盼舒骤然瞪大眼,他就说不对劲,任疏狂受了什么刺激?
“你有事情瞒着我吗?我怎么好像都弄不明白了?”拉住任疏狂还在按摩的手,邹盼舒严肃地坐起来,完全不顾裸着的半身。
任疏狂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是真的糊涂了,才猛地笑了起来。这个傻小子,算了,以后还是自己多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