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工作了。”
“行,耽误你的时间了。”艾一戈也客气了两句。
医生冲艾一戈摆摆手,笑着离开,艾一戈隔着门上的小窗户,看着里头依旧沉睡的靳可竹,沉思不已。
艾一戈当然明白,如果说有什么让靳可竹抗拒苏醒的话,那么就只能是醒来之后该如何处理跟艾一戈之间的关系的事情。只有这一条,会让靳可竹不愿意从昏迷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其实就算是小丫头醒了,恐怕她也会有这样的一个过程。
虽然在她进入昏迷状态之前,她说过只要能够醒来,就会不管不顾的跟艾一戈在一起的话,但是偏偏也正就是这个缘故,导致了这丫头更不愿意醒来之后面对艾一戈。当时只是由于神智有些模糊了,才会冲动的说出更贴近本心和自然冲动的话语,那是靳可竹内心的一种呼喊,只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这种呼喊战胜了她心里其他的声音而已。
而等到一旦冷静下来,许多跟社会以及其他人群相关的条条框框就会限制一个正常人的行为举止。这就跟一个人在单位工作的时候,有时候明知道领导的决策是错误的,或者明明被人抢功了,但是却依旧会选择隐忍下来不说一般。也像是在跟其他人的交往之中,明明就很想一巴掌抽在对方的脸上,叫对方赶紧滚蛋,但是表面上却还是丝毫不露,依旧会跟对方虚与委蛇一般。这种东西,其实未必就算的上是什么虚伪,而仅仅是人类社会的一种行为准则,不能够完全由心的去做事,这才是成人世界。只有没有经历过这一切洗礼熏陶的小孩子,才可能毫无顾虑的说出做出那些大人们似乎无法理解的话语和行为来,大人们很一厢情愿的将其解释为童趣,但是实际上呢,只不过是小孩子没有人类社会的许多顾虑,更加从自我的角度考虑问题罢了。
靳可竹就是如此,从本心而言,她其实并不在乎所谓的名分,她只是单纯的希望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厮守到老。而她也相信那个人是爱着她的,即便那个人不止爱着她一个人,她也依旧从本心里相信那个人会对她很好,断不会朝三暮四的亏待她。在昏迷之前,当没有了社会的条条框框制约的时候,靳可竹自然而然的就会说出自己本心里的话语。无论如何,她都想要跟艾一戈在一起。
但是,等到她一切的情况开始好转,她就不得不回到社会这个大群体里来,也就不得不受到这个社会的制约。她考虑的有她的父母,她的亲友,等等一切,这些人会怎么去看待这种事情。别说是早就一夫一妻制的现代社会了,即便是在古代,给人当妾总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而现在呢?又有多少人能理解靳可竹和艾一戈之间的感情呢?多数人只不过会很一厢情愿的认为靳可竹攀龙附凤爱慕虚荣,看到艾一戈是个贵公子,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才会心甘情愿的给他当“二奶”的。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孟小蝶那么洒脱的不在乎他人的眼光的,至少如同靳可竹这种个性,她是没有办法不在乎的。
在乎,就导致了牵绊,牵绊,自然就让靳可竹不愿意从昏迷的状态中醒来。当一个人无法做出明确的选择的时候,他就总是容易选择逃避。至少,在昏迷的状态之下,靳可竹就不用做出最后的选择了。
这一切,艾一戈都明白,但是艾一戈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跟靳可竹说。
难道去说“可竹,你不要介意社会的眼光,只要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哪怕你得不到名分,那也没什么”么?虽然这话并没有什么大错,但是从艾一戈自己嘴里说出来,就总是显得尤其的别扭。总有点儿恬不知耻的感觉。
看着靳可竹似乎很安详的睡态,艾一戈陷入沉沉的思索之中……
到底,该如何让靳可竹解开这个心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