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看似在大内逐渐失势的权宦极有可能会亲自出京。而且韩貂寺这么做,就意味着他要真正从皇宫里走下坡路。毕竟一个宦官明面上参与夺嫡之争,是皇家大忌,何况当今天子可不是昏庸之君,在尚未坐上龙椅前跟一个贴身宦官结交下的再大交情,也经不起如此挥霍,哪怕赵家天子心底确有想法让赵楷继位,韩貂寺也必然要让出位置。”
徐骁点了点头:“这个说法,说得通。”
一直抱着小丫头的陈亮锡低头望向相依为命的她,会心一笑。
她不知道陈哥哥在笑什么,只是习惯性对他展颜一笑。
徐北枳由衷感叹道:“就算世子铁了心要杀尽赵楷和两百御林军,恐怕也是一场后手不断的互相螳螂捕蝉。”
徐骁突然朗声大笑,指了指陈锡亮,然后对徐北枳说道:“你们两个,大致上英雄所见略同,不过还是有些小区别。”
徐北枳没有看向陈锡亮。
陈锡亮也没有抬头瞧徐北枳。
一位是北院大王徐淮南寄予厚望的孙子。
一位是原本连报国寺曲水流觞都没资格入席的寒士。
“一如豪阀女子,即便中人之姿,自有大家气度。需从细处小心雕琢,祛除负傲,方能慢慢见天香国色,渐入佳境。”
“一如贫家美人,虽极妍丽动人,终究缺乏了天然的富贵态。需从大处给予气韵,开阔格局,才可圆转如意,媚而不妖。”
听潮阁中隐晦顶楼的一张书案案头,摆有一张宣纸,一位国士临死之前写有徐北枳陈锡亮二人的寥寥评语。
徐骁轻声说道:“你们遇见凤年,比遇见我的那几位读书人,都要幸运得多。”
徐骁轻轻笑道:“以后北凉就要辛苦你们了。创业守成都难,万一真要由守成之人去打拼新的江山,就更难了。”
陈徐二人同时愕然而悚然。
徐骁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罕见的落寞,“入城以后,你们先替凤年去坟上给一人敬酒。他生前对你们二人都十分看重,别让他失望。”
“这个人叫李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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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骑士在不属于驿路上的偏僻小径上轰然而至。
袁猛蓦然瞪大眼睛,视线瞬间炙热起来,这名常年被同僚嘲笑的武将,此时甚至连握枪的手都在颤抖。
为首一骑是极为风流的公子哥,只是那张本该玩世不恭才对的英俊脸庞上,有着八百白马义从都感到陌生的肃穆英气。
左手腰间佩有一柄短刀,右边有一柄长剑。
第二骑是那黑衣赤足的人屠次子。
如今北莽离阳谁人不知龙象军?谁人不知万人敌徐龙象?
第三骑是那被称为离阳王朝军中战力可排前三甲的白熊袁左宗!
这名西楚妃子坟一战天下知的无双猛将,仅仅带有一柄北凉刀,便已足够。
第四骑是一名手提长枪的青衣女子。
第五骑是一位手臂藏入朱袍大袖、头罩红巾的女子,看不清容颜,但鬼气森森,气势竟是半点都不输给袁左宗!
五骑依次与凤字营擦身而过。
袁猛率先调转马头,其余轻骑默然,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