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马长被警察拘禁在一房办公室里,没有上铐,笑呵呵的。
“兄弟,抽烟不?”
他露出自己的一口大板牙,笑呵呵地拿出自己的芙蓉王,递向身边的两个警察。两个警察哪敢接他的烟?
“不抽,你们看不起我老马?呵呵,我知道了你们是怕那高龙腾那狗*的,怕他个卵子呢,他会当么子书记?我看让他吃屎还差不多!”马长张开嘴大骂,他的声音本来就大,整幢楼都听得见,“一来就把隆山搞翻了天,鸡犬不宁,今天停水泥厂,明天只怕要停砖厂了,停了这些厂,我看全县的人都吃屎去!”
他不但骂得粗,还骂得恶毒。
“你们怕他,老子不怕他,他咬了我的卵子去啊?老子不犯法,只是个苦哈哈的农民,现在刚过得好一点,他狗*的就来停厂子,这厂子与他有仇啊?”马长一边骂一边哈哈大笑,“我看他就是二百五,这县里搞得好好的,他来就搞得乱七八糟,大概是看我们苦哈哈日子过好了,他不高兴了,来搞破坏的。狗*的我们与他有仇啊?我们过得好点儿,关他么子事,要来断我们的财路?”
警察们面面相觑,哪个敢接他的腔?那边高龙腾听了脸色铁青,只是看着谢伟才与黄银海他们。但谢伟才不理睬他,已经把马长抓起来了,还想怎么的?想激起民变啊?下面几百上千的民众围着呢。他们虽然大都坐在那里,有些在骂,有些在拉家长。这样的状况已经非常不错了,一旦激起民变,他们这点警力,还真是没有办法抵挡呢。
黄银海与丰殊雅都在,但大家都默默地坐着。抽烟的抽烟,喝水的喝水,一筹莫展。
“我再去跟马长谈谈吧。”
黄银海站起来,走出办公室,进了关押马长的房间。
“呃……黄县长,抽烟。”
马长掏出烟来,递给黄银海一支烟,黄银海接过来抽了起来。皱着眉头,望着马长。
“马长,你是**员不是?”
“是的。”
“那你为什么带着大家闹事?”
“我带着大家闹事了吗?你去打听打听,哪个是我带来的,而且,他们闹事了吗?他们一个个坐得好好的,没有闹啊?”
马长翻着白眼,咧着嘴露出他的黄板牙。
“还没有闹!”黄银海突然一拍桌子,“你一个**员,村支书,村长,不好好带头干活,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黄银海拍桌子,马长却压根儿不怕。还是露着他的黄板牙嘻笑着。
“黄县长,我们**人是带着大家致富的是不是?”
“是啊。”
“我是村支书不假,是村长不假,我这村支书村长这几年是不是把村子带富了?”
“嗯,这几年峡山村是富了,但富了就可以乱来了?”
“我们没有乱来。”马长看着黄县长,“乱来的是你们,是高书记,他凭什么停水泥厂的产,凭什么断我们的致富路?他不让我们好过,我们来说几句话都不行么?难道**的天下,就是你们当官的说了算?”
“你……唉,你这个家伙,怎么是个死脑筋呢?胳膊拧得过大腿么?这么闹有什么好处?”
“黄县长,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呢。”马长突然流下了眼泪,“你想想我们前些年过的是么子日子?五尺汉子,混个饭饱都不行,现在这样的年头孩子们还要半饥半饱。那些年,我一块三一包的烟都抽不起,上镇里开会,想绷个面子,买包一块三的烟都要婆娘把鸡蛋卖了才能凑出钱来,现在刚刚好点儿,他高龙腾就要来断我们的致富路,我们不闹,等着再过以前那牛马不如的日子么?”
看着马长流泪,旁边的几个警察都摇头了。这种情形,他们见多了,现在的隆山过这种日子的还多着呢。
高龙腾来到隆山,不扶贫,不思展经济,搞得人心惶惶,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才这么几个月,就搞出了这么多事来,他们的心中怎么会没有数?
“你们这么闹,还有理了?”
他们正说着,冷不丁上来了一行人。
“江书记,黄市长,你们来了。”
黄银海站起来,江书记与黄市进了屋,其余的人站在外面。马长不认识江书记与黄市长,但听黄银海这么喊,知道是市里的头头到了。
“你就是马长?”
江书记威严地说。
“是。”
马长在这些大官们面前,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他不是胆子大,而是形势所逼。
“你是**员?是村支书与村长?”
“是。”
“你这样的思想水平,够**员的格吗?够村支书村长的格吗?”江书记有些怒气,“就是有天大的事,难道没有组织纪律了?”
江书记是想压一压马长。前次带领司机们闹事的也是马长,这次又是马长。不压一压,真不知道马王爷长着几只眼儿了。
可是,江书记却不知道马长是个倔脾气儿,越压越倔。听了江书记的话,他的脖子反而直起来了,双眼直视着江书记,再没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