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统领!”开明缓转身,嘴边扯动一丝苦笑,“千万不要,身在福中,而不知福。”在长庚愕然的眼神中,翩然跃上马车,头也不回地道,“长庚,保重!”
轿帘沉重地落下,马车长嘶扬蹄,车辘飞快转动,很快驶出呆立着的二人视线中。
会客偏殿上,窗明几净,晓风轻轻拂动透明的纱幔,带进一屋子的沁人花香。依旧是锦榻,方几,鲜艳的宫袍,美貌的容颜,只是今天的美眸微微起了变化,金色的阳光洒在眸子里,兴起不知名的悸动。
手指还是那样修长,柔弱得象一把嫩葱,掐一下都会令人心疼。但是谁都知道,就是这把嫩葱般的手指,却是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把宫廷变成了炼狱。
此时,这只手正稳稳端着搪瓷茶杯,慢慢将茶水送到鲜艳欲滴的红唇边。水灵灵的眸子一转,转向了地上跪着的白衫女子。
“这就是你要说的话,开明将军?”红唇微启,戴玉衡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要辞行?”
“是的。”开明迅接口,慢声细语地道,“臣自知能力浅薄,且身体日感沉重,医生嘱托需要静养,不能再带兵劳累,所以无法再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恳请陛下准臣辞官,于乡野终老。”
戴玉衡放下茶杯,注视了她几分。她始终俯,恭敬有加。
轻轻一声嗤笑,自他的口中,“这种言语行径,真不象开明将军的为人处事。开明将军不应该是特立独行,慷慨激昂的吗?”
开明温吞地道:“臣以前鲁莽,对陛下多有不敬,臣现在已经悔过自新,望陛下不要怪罪。”
“悔过自新?”戴玉衡冷笑着道,“朕倒是希望以前那个冒失的开明能够回来。”
开明动了动眼睫,低声下气地道:“臣,不敢。”
戴玉衡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道:“你以为对朕多鞠几个躬,陪几个礼就可以让朕放了你吗?你倒是打得如意算盘!”
扫了几眼她散落在肩头的长,蹙眉道:“开明将军,抬起头来。”
开明依言,缓缓抬眸看他。
戴玉衡注视着她,忽然失笑道:“将军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这样一身打扮?”
开明淡淡一笑:“臣这样做,自有臣的用意。”
“哦。”戴玉衡挑眉道,“说来听听。
”
“臣可以起身吗?”
戴玉衡看着她,似想觑透她的心思,无奈对面一副笑面冰山,根本看不透其真实的内在。他有些恼怒地道:“起吧!”
开明起身,揉了揉酸麻的双腿,再弯了弯腰身,长吁口气,“真是受罪。”
戴玉衡眼一横,她立即收了无状态度,恢复成乖巧的女儿家,细声细气地道:“因为臣,想在临走前给陛下留个好印象。”
戴玉衡一时没能忍住笑,“这就是你所谓的理由?从来都是挑衅朕的人,给朕留好印象作什么?难道,将军对朕有什么非份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