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揽的出租车,到公交站牌下仔细看路线,上了其中一辆,中途换车看错方向,换回去后又坐过站,只得走回去,好长一段路。
老式楼房楼梯逼仄,墙面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她一步步向上走,跟遇到的邻打招呼,抬手抚脸,带着沮丧的表情变得轻快,她低低哼着歌掏出钥匙开门,笑道:“我回来了。”
她放下行李,光线昏暗的房间角落内一具木偶一样的人影,听到声音也毫无反应,苏解将窗帘拉开,大片大片阳光照入室内,也照亮了房内的一切,双人床上被褥散乱,地上到处是衣服和报纸杂志,一个水杯横倒在水泥地上,水浸湿了附近的脏衣服和一本《金刚经》。
苏解走到人影面前,低头揽着他头亲他的脸,嘟囔说:“你胡子老长,扎人。”
那是一个骨架粗大的大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披到腰间,胡茬起码一个月没有刮了,对苏解的出现似乎没有任何反应,苏解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将脏衣服抱去洗手间,不一会端来一盆温水,给大汉洗脸刮胡子,将他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梳顺,挽成髻,她熟练地做着这一切,将水倒了之后热水器的水也烧开了,又往浴缸里放水,调好水温。
“闻哥,洗澡去了。”苏解拉起他一条胳膊绕过自己肩膀,吃力地搀扶着闻哥往洗手间走去,闻哥起码比她高了一个头,虽然消瘦,但光那体格就能将苏解压趴下。闻哥动了动,一手扶着她肩,单腿跳着,他一条裤腿空荡荡的,赫然没了右腿。
“……那天晚上雷暴雨很大,有修行者渡劫,竟然是最厉害的九天雷劫,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古怪的修行者,然选择闹市渡劫,也不知道是狂妄还是其他原因……火车上有人说江中开了天坑,似乎规模很大,想必有地河,假若地河形成时间足够长,兴许会有从未现于世的原始植物群落,我想去看看……”苏解给闻哥擦背,闻哥背部伤痕纵横,他站得笔直,右腿齐根断掉,仿佛是被什么利器一刀切断。
苏解洁白纤细的手指抚过那些伤痕,闻哥道:“过年再去。”
苏解抬头微笑:“好。”
她给闻哥抹上味道好闻的沐浴液,一边说:“告诉我天坑的那个人,然拥有佑凝丹,说是朋友给的,只是个凡人,一点也不知道佑凝丹有多珍贵,那种吃法简直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我想跟他换几颗的,他男朋友怎么也不答应……”
闻哥听到“佑凝丹”三个字,也有小小震动,半晌在心内自嘲,没想到我闻帝然也有听到区区佑凝丹而心神不稳的一天,果真是风水轮流转,时不我待!
他听出苏解的遗憾与歉意,道:“无事,勿多想。”
苏解将旧床单换了,闻哥坐在床头看她从乾坤袋里一样样往外掏东西:“……戴顶珠,幽夜阑,血心莲,足够炼十颗三品玉灵丹,闻哥,帮帮我。”
她取出一个小小的三足鼎,两手结印,片刻三足鼎体积涨大数倍,闻哥一手往虚空轻轻一托,三足鼎凌空飞起,片刻底部被黑色的火焰包裹,苏解专心致志按照炼丹步骤将各种经过初步处理的药草放入三足鼎。
足足过了半天,闻哥面容露出些许疲惫之色,道:“如何?”
“很好,撤!”苏解戴上特制的手套结印,鼎内粘稠的药液仿佛被无形的手分开,颜色由上而下逐渐沉淀,片刻现出十一颗圆溜溜的丹药,她露出喜悦的笑容:“成功了,十一颗!有两颗是二品!闻哥,谢谢你!”
“该我谢你才是。”闻哥将她无意沾上脸颊的一小片药草拿去,“为我你日日奔波,苦了你。”
他极少说这样长的话,苏解一时呆滞,眨眨眼,笑得露出贝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