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罪表》发给众大臣看。果不其然,周通和韩奇看完,当下脸色苍白,身形摇晃了几下,险些栽倒。
“大王,微臣……”
那些被牵连的大臣们扑通扑通全部跪下,个个面如土色。无论哪朝哪代,谋反都是第一重罪,轻则抄家流放,重则诛灭九族。秦承嗣可能不会有什么事,但他们却不一样。
“这……”陈信一时也不知怎么处置才好,恰在这时,公主府的老内侍进殿高声奏道:“大王,公主殿下,昨晚一夜未眠,赶出两份表章上奏我王。并恳请众位大臣听评。”陈信一怔,摆手示意内侍念出来。
内侍恭敬的接过来高声念道:
本殿才鲜德薄,不守女德,以女子之身鹊占储君之位。以致文臣郁郁,武将喑喑。又因常年在外,不能细察幼弟承嗣之心,致使外敌乘隙,祸起萧墙,并殃及恩师。……于私,使父母亲族失和;于公,险至国家社稷陷危;以上皆本殿之罪也。……嗣弟年幼无知,又被敌国奸细怂恿,其本无辜;周先生韩先生,一向忠君至上,大公无私,其一生之高洁,国人共鉴,岂会自污其身,做出谋逆之事!其皆无罪,恳请我王明鉴,梓坤愿以待罪之身担保……
本殿追悔不已,痛定思痛,遂下《罪已书》并附《请辞表》,梓坤上不能使群臣归心,下不能安抚黎庶,愧对亲人恩师之切切教诲,无颜面对国人之殷殷目光,是以恳切请辞。请父王并众位大臣另立贤君,以免重蹈今日之祸。如此,国家幸甚,百姓幸甚。”
内侍高声读完这两份奏章,大殿内一片肃静。周通、韩奇、吴师道等人则是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一丝极端复杂的心绪。两个人,一个是自身有罪却百般推脱,甚至不惜将自己的恩师拉下水;另一个却主动揽罪,恳切求情,谁浊谁明,不是一目了然吗?
那些武将们却没文臣肚中那些弯弯绕绕,他们只知道公主殿下带着他们打了大胜仗,好容易高高兴兴的回来,却遇到义弟要夺家产。有罪的人死不承认,没罪的却要闭门思过,这还有天理吗?那些武将们一个个黑着脸,瞪着眼,无声的抗议着。
陈信却被梓坤这一招弄得不知所措。天知道这孩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他总猜不透。真心认错让位,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是梓坤看上的东西,她定会不择手段的弄到手,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那她是……要是丹溪在就好了,她准能猜出这个小魔头的心思。陈信头痛无比,一时难以决断。
这时,张让李角暗暗对视一眼,张让先出班朗声奏道:“大王,公主殿下其心可嘉,其诚可悯。但另立储君之事万不可行。”
李角和张让一唱一和:“大王,张大人言之极当。众所周知,公主殿下自被立为储君以来,先是吞蝗退灾,广施仁德于黎民。为人至俭至朴,尊师厚亲,兢兢业业,胸襟开阔,任人为贤。上有苍天降谕,瑞石临水,山颜为之更容;下有黎民拥戴,将士归心,外邦闻之变色。如此圣明之君,千古罕见也,若再议另立储君之事,岂不是上违天命,下失民心?如此,国家将有累卵之危,社稷将有倾颓之险也。请大王明鉴。
李角的话音一落,和张李同气连声的文臣们纷纷上前附和:“李大人所言极当,臣等附议。”
朱宁程综等人互看一眼,也有样学样,一起拱手道:“臣等附议。”朱程瞪了周通韩奇一眼,眼中的鄙夷和不满不言而喻。
周韩等人参差不齐的奏道:“臣等附议。”
陈信环视众人,沉吟半晌。突然福至心灵的来了一句:“既然众卿执意如此,本王也无话可说。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