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信中所言:先生困于形貌,弟子拘于性别……他硬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心中蓦地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的酸楚。他怪世人只以相貌判人,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就因为她是女儿之身,就能轻易的否决她的雄才大略吗?何况她已断发明志,十年之内不言婚姻,一个女子敢拿一生中最好的年华来豪赌,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魄力!
他不停的在屋中踱着步子,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夜,崔家书房里的灯直亮到半夜方灭。
萧家院落里,则又是另一番情景。陈梓坤写给萧舜钦的信中只有一首诗和寥寥几句话。
和清月吟
……
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士有百行千路宽,女惟四德三从窄
时人不解其中意,唯作春花秋月恨。
幽燕游侠偶过此,一时惊作天人语。
借君遗墨抒胸臆,壮志难酬倚危栏。
尚古学彻黄金台,曾掷千金买马骨。
只因造化错红颜,不及商纣有比干。
空以明君漫自许,枉于后人作笑谈。
慕君亦有侬唱和,他年感余知是谁?
另附:闻得明日乃令堂忌日,不能面祭,唯以此诗寄之。另刻《谢氏文集》数套,已至君家。我将于明日启程,将在野人渡西南明月洲停泊一夜。陈梓坤遥拜先生。
萧舜钦专注地盯着桌上的信笺和诗集,目光幽深莫测。
……
第二日,陈梓坤一行悄悄分作三拨,另外两拨走陆路,陈梓坤和文杰带着一十几个亲卫则沿水路回去。
众人将走未走之时,就见陈剑面带的惊喜进来禀报:“殿下,崔先生来了!”
陈梓坤虽然心中早有预料,面上仍是万分惊喜的迎了上去,朝崔博陵深深一拜:“先生在上,受弟子一拜。”
崔博陵正色道:“不,殿下请受臣一拜。”
陈梓坤急忙虚扶一把,郑重说道:“先生,梓坤早就决定,若能请得动两位大贤出山,必以师礼相待,王言如纶,梓坤岂能食言而肥。望先生万勿推脱。”崔博陵呵呵一笑,心中又是一阵触动。
陈剑等人忙端上茶点,两人稍事寒暄,陈梓坤见他眉间略有隐忧,便温声问道:“先生可是忧心家人?我可让商队护送尊亲秘密入陈,就是不知道尊亲可否舍得离开故乡?”
崔博陵闻言不禁眉目舒展:“姨母是随性之人,应当无妨。”
“好,先生,事不宜迟,咱们边走边谈如何?”崔博陵微笑点头。
一群侍卫簇拥着两人上了马车朝野人渡而去。临走之时,崔博陵朝萧家别院看了一眼,幽幽叹道:“公琰当真是谁也不见?”
陈梓坤略带遗憾的答道:“我已尽了最大努力,无奈先生是淡泊之人,不肯入世。幸好得遇先生,才不枉了此行。”
崔博陵摇头深深一叹:“不必忧心,此次不行,还有下次,我以后定当竭力劝说公琰。他毕竟和我不同,我乃是崔家远支,无人理会。他可是萧相国嫡孙,眼下虽然自我放逐在外,可毕竟血浓于水。”陈梓坤目光微闪,笑而不语。她暗暗压下心中的遗憾,转而和崔博陵天南海北的谈论起来。
一行
29第二十九章最后一搏-->>(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