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在乎自己离他远不远近不近,他倒像是又在作弄她。
“你怎么认得这个京兆尹,莫非你平时要做生意,要挟他什么了?”司马昂音调平缓地问她。
“什么啊?”子攸忽地坐起来,“我就那么没出息啊。”
司马昂又笑了,这回笑意浓了些。子攸的火气不觉就消了,又低下了头。这一会儿忽地觉得离司马昂很近,仿佛她要是伸出手去,就能拉得到他。可她一动不敢动,生怕惊跑了这一刻的安然。
外边京兆尹范大江可没那么多小儿女的闲情逸致,这一天他忙得很,连口茶水都没空喝,这会儿王府的丫头端了茶来,他咕嘟咕嘟地一口喝干,也不顾小丫头们瞧得起还是瞧不起他。都说京官难做,他在这任上一干就是十年,可是左右逢源仍旧谈不上,只能说是步履维艰地勉强维持吧,这不是么,才四十几岁的人,如今头就剩下一小把了。
他等了一会,又有丫鬟来给他引路,领着走过许多游廊院落,到了王爷王妃的所在的堂屋。他按礼制给王爷王妃行了礼,王妃他见过许多次了,不过说起来,穆家的人他见得多了像王妃穆子攸这样特立独行的人物,还是独一个。旁边的那个年轻王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王爷又大约是被穆大将军所迫,平素里总是深居简出,韬光养晦,所以别说见面,就连他行事儿到底如何,外间的官员也很少有知道的。
范大江抬起早花了几年的眼,品度起来,这个王爷倒像是也不错的,那目光……也可算是目光如炬了吧,像是看得透人心,只是,终究太过冷了些――想成为一代圣主,还需宽和一点少一点阴厉才好。不过他形貌倒是极好的,配得上穆家的这个丫头。依他看,穆家丫头是做得了皇后的人,不过他范大江也算是半个怪人,有些想法与世人都有点不同,所以他心里反倒在琢磨,眼前的年轻王爷有没有那么大的心胸度量到底配不配得上穆家这个妮子。
司马昂也看着这个范大江,年岁大概四十出头,可却一副老眼昏花的糊涂样,见了他只知道大着胆子呆看,嘴里连句话都不知道说。所以心里先就以为他是个糊涂人,“京兆尹有什么事么?莫非是我的王府里有人在外边犯了事?”
有没有。”范大江连忙摇头,“下官是来回禀王妃,昨日王妃娘娘整治的那个无赖下官已经逮住了,只是下面该怎么审怎么判,下官还得来讨王妃娘娘的示下。”
子攸紧张地瞥了司马昂一眼,然后怒冲冲瞪了范大江,“你老糊涂了,你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来问我做什么?难道你平日审犯人我都干涉了不成,再说胡话我就揪下你的山羊胡子来。”
范大江被子攸骂笑了,“王妃娘娘,这事要是好办,下官来找您老人家做什么?那个无赖也是京城里有名的了,下官久想惩戒,可无奈…娘是虎贲将军一个小妾的姑姑。”
这个虎贲将军就是子攸的哥哥穆建黎,挂着这个头衔,平素总理宫中护卫的。子攸皱起眉头,“这他娘的倒好,碰在一个门儿里了。”顺口就说了出来,回头看见司马昂略有些惊异的眼神,吓得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可已经晚了,说出去的话又塞不回来。
范大江却像是没看出王妃的窘迫,“就是说呢,这个叫‘赛张飞’的无赖可是手里攥着人命案子呢。去年他打死了个卖字画的穷秀才,可刑部依旧把案子给压下去了,甚至都没敢告诉虎贲将军他们审过这个案子。要不是那个‘赛张飞’犯事儿刚好碰在您老手上,哪有人敢去逮他?如今我要是重判了他,就等于打了虎贲将军的脸,倘或那无赖的娘的侄女儿再跟虎贲将军吹吹枕头风,下官就连命都没了。”
“行了,你说你们这些窝囊废。”子攸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外边没能耐也就罢了,还跑到王府来歪声丧气的。”她小心地瞧了一眼,司马昂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只不过与其说是动气,子攸更觉得
第六章 京兆尹-->>(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