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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好梦昼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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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的。”司马昂说了半句,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他忽然感觉到子攸的喘息声有些变化,似乎要哭了,他不敢再说下去了。“今天我碰碎你的玉簪,是我不好。那簪子是谁给你的?你原来的情人么?”

    “是我娘的,她活着的时候一直戴在头上,十四岁时我爹给她的定情信物。”子攸轻声说,“我娘是我爹的正妻,可是我爹后来更宠爱哥哥的娘。我四岁的时候,爹有天喝醉了酒,小娘告诉他,说我娘不贞,他一怒之下就用绳子勒死了我娘。”

    司马昂张开了眼睛,看着她黑亮的眼睛,“那事你怎么知道的?你爹告诉你的?”

    “我亲眼看见的。”子攸说。“我当时躲在桌子底下。”

    “后来呢?”司马昂觉得有些冷。

    “后来我爹醒酒了,就知道自己错了。他把小娘降为罪妇,流放了。”子攸叹了口气,“爹爹还算疼爱我,大约是觉得对不起我娘。我娘一直都爱他,就是死的太惨了。”

    司马昂翻了个身,面向子攸,“你躺好了,闭上眼睛。”子攸照作了,乖乖闭上眼,司马昂轻声说,“放松些,我给你读几诗吧,听着诗的时候,心里就清明了,一会儿就能睡着。”

    攸闭着眼点点头。

    司马昂把她的被子掖好,他的声音很轻,“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

    论槛买花,盈车载酒,何妨沈醉有人伴、日高春睡……”

    子攸果然倦了,迷迷糊糊地说,“我喜欢‘何妨沈醉有人伴、日高春睡’。要是以后,你能跟我去江南就好了,我小时候去过。”

    马昂轻声说,倚在子攸的枕旁,“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山献清佳。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嘻嘻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

    子攸终于模糊睡去,睡梦里有司马昂低低的声音,她便觉得安心,梦里在江南,离了这恼人的、总让人身不由己的京都,在江南那温婉的水乡里,司马昂又向她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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