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想的。她低下头,额头轻轻顶在司马昂未受伤的那边肩头,虽然他们似乎都带了些戾气。在昨晚的那个生死相搏的时候,他们也都杀了人,第一次杀人,可谁也没有手软。大约他们求生的**同样强烈,在京城混乱的政局里,或许他们也早就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在这个黑暗混乱甚至有点肮脏的漩涡里,他们谁也逃不掉,总有被逼到死角的那一天,在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他们不出手杀人,便会被人杀掉。
不过子攸觉得这一天来得并不像想的那么痛苦,因为她不是一个人。
侍卫们打着火把,远远地寻了过来。司马昂搂住了子攸,子攸微微地有些抖,似乎这个时候才开始后怕,他本能地想把她搂得更紧一点,暮秋的夜晚很凉,他想让她更暖一些。
子攸后来觉得,当她那天晚上第一次跟司马昂背靠着背,同时挥刀面对生死的时候,某些隐秘的盟约就结下了。那不仅仅是政治上的同盟关系,还有另一种能够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最古老最原始的信任关系。对子攸而言,信任代表着愚蠢,但却是一种无法抗拒的畅快感觉。她无法舍弃司马昂,所幸司马昂也没有舍弃她,这么做的两个人都是愚蠢的,但是后来子攸想明白了,绝对的聪明人就跟完美的美玉一样不存在。
但是那一刻,她真的贴近了司马昂,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爱司马昂,也不知道司马昂有多爱她,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天他们都既亢奋战栗,又舒畅难言。
许多年以后,虽然他们又经过了许多更危急的关头,不过那天的事不断被说起,司马昂喝醉酒后还要把这事当做佳话告诉他的子孙。激起子攸的怒火,她说那也太过血淋淋些了罢,寻常人家的类似往事至多也就是一起偷青梅被隔壁家的狗咬而已。可司马昂却不在意。后世为这位皇帝编纂野史外传的无聊书生,从记录在史料中的司马昂的只言片语里推测他性格洒脱不拘小节,虽是中兴之帝,却有创业之主的风格品性。
当然,那些史料里记载的都是司马昂做了皇帝之后的言行,如果今天的子攸就读到了后世的那些野史外传,一定打死都不会相信那说的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