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
子攸等了一会,刘文的呼吸急促,可是他说不出话来,子攸说的没有错,他想再解释,“我不是要害死恩师,实在是……无论做何种事,总要有牺牲,我我我……”
“总要有牺牲?说得可真轻巧。”子攸出一声尖刻的笑声,刘文看了她一眼,立刻被她辛辣的视线逼得转开眼睛,子攸继续说道,“什么知遇之恩?屁话一样!也无非就是你有点野心,想要做点事儿,可是偏偏穆家当政,没有机会给你这样的文人,于是你就到处大骂穆氏篡权那不是为了天下,为了皇帝而骂的,那是为了穆氏挡了你的路。所以当穆建黎看上你了,给了你做事的机会,给了你拥有权力的机会,你马上就掉转了马头,倒戈相向,甚至不惜踏着你恩师的血往上爬。还什么知遇之恩?视人间道义如无物,以无量人头为筹码,还说是报什么狗屁知遇之恩?做小人还要给自己找个名目。在圣贤里给自己找段辩护之词,说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纯粹就是狗放屁!”
刘文从未被人这样骂过,读之人,是可以做龌龊事却不能忍受被人挖心刺骨地辱骂的,可是他被逼到了死角了,也说不出别的话,他要用大道理反驳子攸,为自己找个说得通的理由,可子攸骂人不引任何典籍,压根说的就是大白话,任他巧舌如簧一时间也回不了话。
子攸向前几步走到他面前,冷冰冰地看着他,“刺杀大将军这是你的主意还是穆建黎的主意?”
刘文忽然找到了一件能让自己心里得到安慰的话,他既然将自己视为穆建黎的臣子,他就要为穆建黎尽忠,承认是自己的主意,这正是让他自己心里好受些的举动,让他觉得自己并未违背圣人的教诲,无愧自己读过的那么多圣贤。
谁知他刚要开口,子攸忽然伸出手示意他不用说了,他硬生生地把一番慷慨陈词憋了回去,子攸不耐烦地挥一挥手,“爱是谁的主意就是谁的主意,搞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反正就是你们两个一起定下的伎俩。你们两个人,一个要弑父,一个要弑师,总归都是要不得好死的,我也懒得问你是谁起的头。”
刘文僵在那里,一只细瘦的手指指着子攸,你这恶妇……”
“我是恶妇?”子攸扬起眉,“你瞪我做什么?你再瞪一个给我看看?我现在就要剜了你的眼珠子,让你尝尝你师傅受的刑罚。也让你知道知道牺牲是什么滋味,免得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钟大哥,”她厉声喝道,“现在就去把他的眼珠子给我抠出来。”
“是。”钟无风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早就已经听得不耐烦了,听了子攸这一句话,马上就气壮山河地应了一声,拔出匕,大步向刘文走去。
刘文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脚底下一软,急气攻心,昏死了过去。
钟无风把匕插了回去,“就这就吓昏了?”
子攸在他的身上踢了一脚,嘟囓了一句,“窝囊废。可真没用,本来还想给他喝点司马昂喝过的那种茶呢,他却晕了。便宜他了我可真觉得憋气。关起来关起来吧,等着穆建黎,一定会来要人的。忘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