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
黑衣人眼白翻动冷冰冰地盯着蚩尤怪笑道:“妙极妙极竟自动送死来了。”稍一分神金光眩目照神镜的光芒又震开他的手掌闪电般照耀在他的脸上。
黑衣人蓦地一震周身扭曲似乎被金光陡然拔起。哈哈怪笑道:“白招拒!你也忒小瞧我啦!”蓦地抽出手掌轻扬拍出叱道:“去吧!”黑光怒爆激射轰然撞向蚩尤。
蚩尤早有防备大喝声中双手横刀碧光从双臂经脉直贯苗刀真气爆涨翠光怒放如光轮激舞旋转。
“砰”地一声爆响气浪如狂一轮紫光冲天迸舞。蚩尤低吼一声喷血后飞被那紫光重重抛入熊熊火海。
蚩尤原想以“旋光年轮”转身卸力乘势急靠近再以“元神离体寄体**”冲入父亲体内。岂料那妖魔在被“照神镜”蓦然镇住的情形下随手一掌仍有如此惊天之力将他陡然震飞。
晏紫苏驱鸟电冲将蚩尤从火海中救起见他虽然一时动弹不得但经脉完好未受重伤这才稍稍放心。
金光闪耀黑衣人一阵扭曲如烟雾缭绕陡然腾空;怪笑声中厉声吹笛淡淡乌光真气滚滚云集笼罩全身。与此同时水龙轰然卷扫横击朝着白帝滚滚劈去。
寒风呼号白光如雷电裂空。
白帝右手紧握“照神镜”微微颤抖。左手捏诀口唇翕动“大九流光剑”轰然怒扫横空抡起巨大的银光光弧闪耀重重击在水龙上。
轰然巨响水龙登时游飞炸散。湛蓝色的夜空中无数水珠银线激射飞扬悠然洒落方圆十里犹如突降淋漓暴雨。
就在白帝分神捏诀使出“陨星流光破”的刹那黑衣人乌光闪耀哈哈怪笑蓦地双掌齐急击在那“照神镜”的金光上。两道黑光破掌而出如波浪飞扬迸舞“砰”地巨响绚光流舞那道金光陡然弯曲倒射电光石火间回撞在“照神镜”上。
“噗噗”闷响白帝周身剧震莹润如玉的脸上陡然闪过一抹黑光;右手蓦一颤抖“照神镜”险些脱手飞出白衣鼓舞飘然冲天而起。
黑衣人哈哈怪笑道:“白招拒今日被这楞小子搅了雅兴!半个月后蟠桃会上我再与你切磋切磋音律!”话音未落黑影已如鬼魅般破入水珠纷扬的夜空眨眼之间便消失在鬼山的峭壁陡崖之颠。
漫天水珠纷扬飘洒;骨笛凄厉袅袅未散。
被暴雨似的水珠浇扑火势渐渐转小。万千僵尸鬼兵在草地林间茫然地旁徨片刻纷纷嚎哭着步入通天河或钻入地底裂缝之中。
蚩尤“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怒吼声中挣脱晏紫苏蓦地跳了起来跃上太阳乌便欲追去;但全身冰冷酸软无力蓦地一阵摇晃险些从乌背上摔下。
白帝从空中斜斜飞掠而至提着他的衣领飘然而下盘膝坐地淡淡道:“小兄弟你中了他的寒冰真气快快调息化解莫让寒气进入骨髓心肺。”双手飞舞一股淡淡的真气从蚩尤后背辗转全身那森寒之意登时烟消云散。
蚩尤心中悲苦愤怒仰天狂吼。夜空寂寥迥音袅袅。
过了片刻心中那郁闷悲痛之情稍稍舒解蚩尤擦去眼角的泪珠转身朝白帝拜了拜大声道:“多谢白帝相救之恩。”
白帝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这身碧木真气如此强劲又有这苗刀日乌想来便是近来盛传的羽青帝转世、蜃楼城少城主蚩尤了。”
当今大荒五帝中白招拒个性最为平和淡泊颇有飘然出尘的神仙之风与长者气度。他清心寡欲优雅谦和遵从神帝“无为大治”之训以治国百姓安居乐业故深受世人尊敬。蚩尤虽非金族中人但对他亦颇为敬重当下恭声道:“不敢!小子正是蚩尤。”
白帝点头道:“适才那位便是乔城主的肉身吗?”
蚩尤眼眶一红道:“是。”
白帝叹息不语沉吟片刻又道:“小兄弟恕我直言令尊体内元神微弱那妖魔元神又极是凶厉纵使能将令尊救下只怕也命不久长。”
这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蚩尤必定要怒骂不已但出自白帝之口却让他猛地一阵伤心悲凉。适才他念力探扫始终感觉不到父亲的元神故知白帝所言非虚。只是阔别四年与父亲方甫重逢狂喜未已实在无法直接面对这残酷事实。
蚩尤强忍汹涌的泪水哑声道:“家父乃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无论是生是死他的躯壳绝对不能让这等妖魔占据。”
白帝点头不语又沉吟道:“这妖魔不知是什么邪灵体内真元惊天骇地却又庞杂不清像是由许多妖灵凝合而成好生奇怪。”
蚩尤心下凛然迷茫。以白帝之见识与念力尚且不能分辨出那妖魔的来历普天之下只怕再没有其他人能分辨出来了。大荒茫茫他连那妖魔是谁都不知道又去何处追寻妖踪解救父亲呢?
这时东面空中突然传来“嗷呜嗷呜”的怪叫声瞬息由远而近。太阳乌蓦然抬头嗷嗷乱叫扑煽着翅膀大步徘徊奔跃。
明月当空星辰寥落峭壁险峰如刀牙横空交错。一只赤头青鸟闪电似的从那白雪皑皑的峰顶冲过。在夜空中盘旋了刹那蓦地电冲而下稳稳地落在白帝的肩头昂睥睨。
那青鸟尖喙黑睛头顶红毛似火周身青羽油亮神气十足;瞥了蚩尤一眼便傲然扭头在白帝耳畔低声呜叫不已。
蚩尤心中一动料想它必是西王母的三青鸟之一却不知它今夜飞到此处又带来什么消息?
众太阳乌见它神色傲慢登时大为不满纷纷昂扑翅怒吼不已被蚩尤猛地一声呵斥方才愤愤不平地扭头性声鄙夷地凝视着青鸟。
白帝听青鸟呜叫了片刻微微动容当下转身作揖淡淡道:“小兄弟这位姑娘白某另有要事须得先行告辞了。”蚩尤二人连忙作揖回礼。
白帝转身欲行突然想起某事回转身来朝着蚩尤微微一笑传音道:“舍妹身为圣女身份使然实有不得已之苦衷;这四年来纤纤多亏你与拓拔太子照顾了!昆仑山上咱们再好好相聚吧!”
蚩尤一楞登时明白白帝既然知道自己与拓拔野自然知道纤纤的身份。蓦地热血上涌面红耳赤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白帝淡然一笑又道:“小兄弟人生如曲乐有高有低有苦有乐终有曲终人散之时此曲终了焉知不是别曲起奏之日?毋需太难过了。”
蚩尤知他是在抚慰自己不必多想父亲生死当下红着眼睛点头道谢。生死有命自己岂会不知?但明则明矣那难过痛楚却是难以自抑。
一阵冷风吹来白帝雪衣飘舞乘风而起与青鸟一起飘飘东去掠过滚滚的通天河穿过大河两岸峭立千仞的绵绵绝壁在月光中越飞越远逐渐化为淡不可辨的白点。
陶埙隐隐随风沉浮;月光如水大河奔腾。四周苍凉冷落合著这悲怆曲乐更觉寂寥凄凉。
蚩尤怔然而立听到伤心处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晏紫苏极少见到他如此脆弱难过心潮澎湃柔情汹涌紧紧地握住蚩尤的手纤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背彷佛要藉此抚平他心中的悲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