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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系铃解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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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地悬在她的腰间。雪裘白裳玉胜摇曳瓜子脸端庄秀丽如霜雪凝结;典雅高贵不怒自威正是西王母白水香。

    乌丝兰玛嘴角微笑以细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终于来啦!”

    拓拔野心下又是一沉:“难道西王母是她叫来的吗?”蓦地猜到她要干什么了惊怒更甚。

    西王母淡蓝秋波横扫飞快地瞥了科汗淮一眼闪过一丝复杂已极的神情双靥泛起淡淡的晕红;略一凝神朝着黄炬翩然行礼恭声道:“不知师父光临水香接驾来迟万请恕罪。”

    黄炬木无表情地摇头道:“老夫何德何能岂敢再自居圣女师父?”

    西王母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的恩德、教诲水香一刻也不敢淡忘。”她语调谦恭声音渐转轻柔听来更加悦耳。

    黄炬“哼”了一声冷笑道:“不敢当。你的眼里、心里当真有我这个师父吗?倘若如此又怎会有今日?”

    西王母柳眉轻蹙欲语还休。

    天犬一溜烟跑到了黄炬身边怯生生地望着西王母喉中出“呜呜”地哀鸣巨尾摇动似是向她讨好。

    黄炬冷冷道:“圣女殿下你初登圣女之位时身边极少朋友常常和这天犬玩耍聊天把它当作最为知心的朋友。但适才你一出手便欲取它性命你……嘿嘿对这忠心耿耿的天狗尚且如此对我这风烛老人又有什么念旧之心?”

    西王母眼圈微微一红低声道:“水香幼年丧父初登圣女之位时不过七岁族中许多人瞧我不起百般刁难若不是师父支援、庇护水香焉能有今日?这些年来师父虽身在昆仑之外却仍时时刻刻暗中保护着我水香叉何尝不知?在我心中早已将师父视为生身父亲一般敬爱有加。偌大的昆仑除了陛下只有师父才是我唯一的亲人……”心中激动声音竟轻轻地颤抖起来。

    拓拔野心中一震想不到西王母竟也有这般动情的时候。

    黄炬面色渐和心下大软叹道:“罢了罢了我知道你外冷内热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否则当日我撞见你和断浪刀相会时你也不会放过我了。”

    西王母眼波流转正好撞见科汗淮凝视的眼睛两人脸上微微一震心潮激荡百感交杂目光仿佛被磁石所吸再也无法移转开去。

    黄炬抚摸着天犬的脖颈突然之间好像苍老了许多叹了口气道:“我老了为了你将这个秘密守了整整十八年已经疲惫不堪了!这些年来想到保护圣女不力心底便羞愧难当。若不杀了断浪刀我实在愧对族神、族人日后羽化登天也无颜再见列祖列宗……”

    西王母动容道:“师父……”

    黄炬摆了摆手道:“今日我将断浪刀请到此处就是为了做个了断。我和他之间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个壑谷。我若能杀了他便能保住圣女清誉、本族太平;即便他杀了我我也是为捍卫圣女贞洁而死可以坦荡无愧地离开尘世再不用负疚自责。”

    徐徐起身凝视着西王母淡然道:“倘若你真的当我是师父就听师父一句话杀了他向天神谢罪祈求赦免……”

    西王母轻轻一颤脸色雪白摇头道:“师父你要我做什么都成只有这一件绝难从命。从前不行现在不行将来也不行!我这一生亏欠他实在太多了请师父放过他吧!”声音虽然轻柔依旧但却是斩钉截铁不容一丝转圜余地。

    科汗淮全身一震悲喜交参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青裳猎猎鼓舞雪花飘扬到了他身侧纷纷随着衣襟节奏悠扬地翻飞起伏。

    百丈之外拓拔野心中亦忽地一松说不出的激动喜慰忽然感应到雨师妾的传神意念轻轻地叹道:“有了王母这句话科大哥这二十年的颠沛流离都不枉了。”

    黄炬灰眉跳动怒色一闪而过长叹道:“你……你好糊涂!天下没有滴不穿的石没有透不了风的墙你和他的事情又岂止我一人知道!倘若还有旁人知道这秘密你……你……”

    科汗淮微微一笑忽然淡淡道:“金门神放心。无薪何以燃火无风何以成浪?只要科某消失不见流言蜚语终究也只是流言蜚语……”

    拓拔野一凛不知他所言何指隐隐觉得有些不妙。突听乌丝兰玛笑着传音道:“拓拔太子该你出场啦!”随即大声叱道:“何方妖魔躲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拓拔野大吃一惊暗呼糟糕。她这般轻描淡写地推卸栽赃实是恶毒之极。如此一来黄炬、王母必然认定他们适才在一旁偷听聆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自己倒也罢了只怕会连累科汗淮、雨师妾重新陷入生死攸关之境。

    正自惊怒只觉脚下一空蓦地被她抛了起来和雨师妾一齐平空横飞摔落在前方雪地之中冰层四溅。

    天犬狂吠黄炬厉声暍道:“谁?”蓦地一张手将插入雪地的阴阳九合伞隔空拔起收入掌心。“蓬”铜伞暴张银光四射九道炽光气浪疾撞拓拔野二人。

    气风鼓舞拓拔野腰问珊瑚笛受其所激忽地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科汗淮耳廓一动神色微变叫道:“神上手下留情!”衣袖飞舞“哧”地一声断浪气旋斩轰然鼓舞碧光横扫硬生生将那九道银光震碎开来。

    “仆仆”连响气浪进爆拓拔野、雨师妾周围的雪地接连炸裂二人忽觉经脉畅通气血奔流无阻“啊”地一声一齐跳了起来。身上覆盖的冰雪也被震得簌簌飞扬露出小半面容急忙伸手盖住。

    乌丝兰玛将他们抛出之时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经脉已楷稍解开此刻再被两大高手的气浪推撞登时贯通。

    外人乍一瞧去丝毫看不出他们的经脉曾被封住倒像是他们心虚张皇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乌丝兰玛传音笑道:“拓拔太子何不再蒙起脸面故弄玄虚?”话音未落翩然飞至蓦一顿身故作诧异道:“水香妹子、金门神上、龙牙侯原来你们都在这里。适才听说金门神被妖魔附体掳走龙牙侯急忙追来找寻……现在大家无恙我也就放心啦!”

    秋波一转指着拓拔野叱道:“何方妖魔还不跪下受死!”冰蚕耀光绫如黑云飞舞滚滚卷扫漫天白雪登时进散开来。

    昨夜乌丝兰玛拆穿烛龙的义举曾使拓拔野对她的印象一度改观暗自将她视为盟友;但以此刻观之她对自己、科汗淮、龙女的敌意并未因“同仇敌忾”而稍减。

    但是她为何要如此陷害自己呢?难道仅仅是那夜在雁门山下听得她的秘密、破坏了她的计划吗?昨夜她方甫与烛龙决裂对敌理当收拢人心广结同盟才是何苦在这等关头与自己结仇、与龙族交恶?倘若王母、黄炬一怒之下当真杀了他灭口誓必引起四族同盟的分裂对于乌丝兰玛又有什么好处呢?以她之狠忍果决当不至于鼠目寸光若此为泄私愤而不顾大局其中莫非还有什么玄机吗?

    这些念头飞快地在拓拔野的脑中交迭闪过一时间难以索解。

    情势危急不容多想。当务之急乃是尽快与龙女一齐离开此地否则一旦身上的冰雪消融落尽露出庐山真面目那便糟之极矣。

    但此刻体内真气岔乱稍一运气立时痛入骨髓;又不能以天元逆刀或无锋剑等神器抵挡以免泄露身份。唯一的方法便是转动“定海神珠”因势随形伺机逃之夭夭……

    思付间西王母、黄炬身影飞掠气浪凌厉飞舞左右夹击攻至。冰蚕耀光绫、绕指柔真气、阴阳九合伞倏地交织成天罗地网铺天盖地包拢而下。

    刹那之间他们已身陷当世三大高手的合围之中。

    忽听科汗淮传音喝道:“快走!”青光一闪一道气旋如碧浪飞卷苍龙缠腾瞬间破入气网光幕之中朝拓拔野冲撞而来。

    轰隆震响幻光流离那柔韧交缠的三股气浪登时涣散开来彩芒逸射。他这一记气旋斩看似劈向拓拔野实则为其解围开路。

    拓拔野大喜再不迟疑聚意凝神蓦地抓起雨师妾的素手反转“定海神珠”藉着四股真气互撞之力倏然翻腾飘卷;如风中落叶浪里孤舟有惊无险地从层叠鼓舞的气浪之间穿掠而过飘匆悠荡。

    当是时“轰隆”巨响左侧峭壁簌簌震动冰石雪浪滚滚崩落。漫天白芒雪层中一道人影如闪电横空倏地俯冲穿掠直扑拓拔野。

    拓拔野、雨师妾心下大惊待要闪避却听那人哑声暍道:“跟我走!”眼前一花呼吸滞窒经脉瞬间被封;继而肩头陡然一紧已被他双手钳抓冲天飞去。

    其势迅疾如电身法诡奇如妖魅赫然竟是那日在南渊崖畔劫走窫窳的神秘人!

    西王母又惊又怒暍道:“是你!”呛然脆响“天之厉”破空怒舞雷霆飞斩。乌丝兰玛、黄炬亦闪电出手如影随形。

    那人哑声长啸御风飞冲竟抢在三股气浪冲到之前奔窜出百丈开外瞬息消失在茫茫雪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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