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惊醒。
西王母微微一震神光凌厉似电;黄姖惊怒交集细眼微眯冷冷的凝视着乌丝兰玛杀心大起。便连那天犬亦转过身来对着水圣女愤怒咆哮作势欲扑。
拓拔野心中狂跳恍然大悟:“不错我怎地没有想到!这妖女若不是与黑帝勾结在先当日又怎能率领鬼奴、尸兽以科大侠为人质要挟王母?但是……但是她那时为何要逼迫西王母与烛老妖合作杀死黄帝呢?是了!她必是料定以西王母的性子断然不会屈从反会因此更加坚定信念改变中立转而敌抗烛老妖。摆下这**阵后黑帝假借鱿鱼之手杀死黄帝使得我们理所当然地误以为烛老妖才是幕后黑手同时又杀死烛龙独子!挑拨金水两族。如此一来土族、金族、龙族自然同仇敌忾与烛老妖势不两立。当她在蟠桃会上说出烛老妖弑帝篡位的秘密后烛老妖便注定众叛亲离成为万矢之的那时黑帝出手斩杀中蛊的烛龙自当水到渠成轻而易举。”
这计划丝丝入扣可谓天衣无缝若不是黑帝太过得意疏忽当时未对烛龙赶尽杀绝;若不是他野心勃勃转与天下英雄为敌若不是自己五德之身奋力与他周旋到底……烛龙及其部属早已被剿灭得一干二净五族豪英不知不觉中都为其利用。想到此处冷汗不由涔涔而出。
乌丝兰玛碧眼黯然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沉吟片刻叹道:“龙牙侯猜得不错。早在三个月前陛下已经暗访北海要我助他一臂之力剿灭乱党昭雪沉冤还复天下和平。我对烛真神所作所为早已不满眼见陛下仍然在世自是大喜过望满心欢喜地应承下来……
“但族中要职尽皆被烛龙党羽把握忠良义士非死即囚能委以重任、相商举事的寥寥无几。无奈之下陛下决定倚重尸蛊鬼兵同时定下连环计策动各族反抗烛龙。大荒诸族之中金族势力极强白帝与王母又素有威望如能劝使金族共抗烛真神必当事半功倍。但金族又素来中立自重绝不插手他族之事所以……所以……”螓轻摇叹息不语。
西王母玉靥泛起奇异的红晕淡淡道:“所以你们便想出这般无耻伎俩挑拨离间甚至不惜杀死黄帝陛下屠戮天下英雄吗?”
乌丝兰玛“啊”地一声俏脸倏地苍白连连摇头道:“水香妹子我……我实是不曾料到陛下蒙冤数十载仇恨植心;又因修练‘摄神御鬼**’泯灭良性早已不是从前那宽厚仁慈的陛下了!他告诉我这些计划时从未说过当真要刺杀黄帝更未说过要将五族群雄放蛊魔化斩尽杀绝。倘若我早些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就算是魂飞魄散也绝不会蒙昧良心为其爪牙。”
西王母淡然一笑道:“是吗?那我可真看走眼啦!”
乌丝兰玛面色微变碧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冷冷道:“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水香妹子何必冷嘲热讽?倘若我当真想趁火打劫!剿灭各族英豪昨夜又何必反抗陛下转而与你们并肩作战?当时只要我反戈一击杀了你水香妹子五角星阵不攻自破五族英雄早已死绝于鬼军刀下!”
拓拔野心下一动颇以为然。昨夜五族英雄之中只有他、姬远玄、姑射仙子三人未染蛊毒真元无损;乌丝兰玛既是黑帝盟友自然也不曾中蛊那时她若真想袭杀西王母破坏五角星阵确实不过举手之劳。
乌丝兰玛瞟了科汗淮一眼冷冷道:“不错从前我对龙牙侯和你确有刻骨之恨但那只是少女时候的心事。过了这么多年早已淡忘磨灭了。现下唯一关心的便是剿灭烛龙叛党正本清源中兴水族。当夜在雁门山下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激你动怒、敌对烛真神的胡诌言语否则昨夜烛真神质疑你与龙牙侯之事时我又何必千方百计为你们遮挡、开脱?”
顿了顿又道:“如若不信乌丝兰玛今日可以对天誓——倘若我对你和龙牙侯还有一丝恨意倘若我当真以此要挟你们破坏西王母清誉乌丝兰玛愿受五雷轰顶百刑加身永受冥火煎熬万世不得脱。”最后一句毒誓说得斩钉截铁铿锵狠辣令人不由得不信。
黄姖耸然动容杀意渐消。西王母却淡无表情一言不。
科汗淮淡然道:“希望圣女殿下永远记得今日誓言。”起身凝视西王母、胡子轻轻上翘微微一笑落寞的眼中忽然闪过悲喜交织的怅惘神色徐徐道:“王母娘娘那夜在雁门山下科汗淮便已经死了。今日在你眼前的不过是脱胎换骨的另一个科汗淮。从前之事今后之事都与他再无关系了。明日一早科汗淮便离开昆仑远赴东海今生绝不踏入大荒半步。你们放心从今往后天下再无断浪刀。”
西王母一震玉胜呛然摇曳樱唇翕张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远处水潭中拓拔野、雨师妾亦是惊讶震骇莫可名状。
拓拔野忽然明白先前科汗淮所说的“只要科某消失不见流言辈语终究也只是流言辈语”是什么意思了脑中一阵迷惘心道:“科大侠为了王母竟甘心自我流放!今后他想要见纤纤一面岂不是也难如登天吗……”登时一阵难过。
想到当年被天下英雄视为“大荒五十年后第一人”的风流人物竟选择如此结局更是说不出的苍凉怅惘。
雨师妾眼波荡漾泪水盈盈忽然温柔地笑了起来传意道:“傻瓜别难过了!对于科大哥这倒未尝不是一个解脱呢!”
拓拔野微微一震又想:“是了科大侠原本就无称霸天下的野心什么‘大荒五十年后第一人’的名号与他又有何益?这些年来他为情所困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楚只怕早已疲惫不堪了。娘亲对他情深一往更胜王母今后他能远离大荒纷争与娘亲一起隐居东海岂不逍遥自在?他若是想念纤纤我便将她带到东海相见便是。”一念及此稍感释然。
科汗淮淡淡道:“心事已了百无牵挂只是纤纤仍有些放心不下。今后只能请王母、白帝代加管教了。她性情娇蛮任性还请王母不要太过宠溺才好。”
西王母怔怔地凝视着科汗淮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眶突然红了。
科汗淮吁了口气微笑道:“科某真元未复神乏体困不能久陪。明日还要起早赶路就此先行告辞了。今日一别恐再无相会之期各位珍重。”朝黄姖三人微一行礼最后望了西王母一眼微微一笑转身大步而去。
青衣飘舞白卷扬形影孤单寥落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风雪茫茫望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西王母的心里空空荡荡混混沌沌如在梦里云端。这情景在梦中似乎见过许多回了但这一刻她竟忽然分辨不清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
大风呼啸林海起伏漫天雪花悠扬卷舞。那声声天籁渐渐幻化为清越的笛音萦绕在她的耳际宛如那最初相遇时的乐曲……
那时他一袭青衣半支竹笛笑容清俊如画站在六月昆仑清亮的月华里映衬着湛蓝的夜空、莹亮的雪色光彩熠熠。
那时他正年少。飘扬的黑明亮的眼睛手指间翻转飞舞的竹笛……整个人便如同一清越的笛曲……
她恍惚地想着那淡青色的身影在缤纷的雪花中越来越模糊飘渺。
耳畔那虚无的笛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欢悦高昂仿佛星夜里两人携手涉过的溪流仿佛他微笑时拂过柳梢的春风仿佛甜蜜的呼吸仿佛紧张的心跳仿佛那夜冰洞里两人一次比一次更为激烈的吻仿佛分别后腊泪垂流、光芒跳跃的烛灯……
万千往事纷乱而飘忽地闪烁着!如雪花似的飞舞扑面如雪花似的缓缓消融。冷风呼号仿佛又幻化为那歌谣;从前每次分别她都会执着他手低低地唱着的那歌谣:“春来秋去花落花开何日君再来……”
当他终于消失在无边无际的苍茫里再不可见她突然如梦初醒:这一次他是永不会回来了!心针扎似的抽搐了一下而后便剧烈的抽痛起来一阵从未有过的浸心透骨的寒冷笼罩全身。滚烫的泪珠摇晃抖动着险些便欲夺眶而出。
这时她听见黄姖轻轻咳了一声心中一凛蓦地清醒。
刹那之间她又恢复为威严而圣洁的西方金王圣母徐徐挺直了腰身蒸腾了泪水脸容如冰雪凝结淡淡道:“神上走吧将金神与长留仙子带回宫里救治。”
彤云翻滚雪花纷飞几道身影终于消隐不见。不知过了多久风渐渐地小了云层渐薄银装素裹的昆仑群山若隐若现瞧不真切看不分明。
唯有拓拔野、雨师妾依旧沉浮在温热的潭水里两两相望悲欣交集。
※※※
等到两人的经脉重转通畅之时已是入夜时分。
风雪已止天空露出一角晴空星辰寥落璨璨生光远处雪山连绵碧水蜿蜒景物清寒明丽。拓拔野二人无心赏看解印太阳乌乘鸟并飞迳直回到玉螺宫。
众人正自焦急忧虑见他们平安归来无不大喜。问起去了何处两人不敢道出实情只说终日寻找科汗淮在风雪里迷失方向是以迟迟未归。群雄信以为真也不追问。
这一日短暂而又漫长生了诸多奇妙之事。最令众人欢欣鼓舞的莫过于黑帝元神受困炼神鼎灰飞湮灭。黑帝元神既殁蛊源自然断绝群雄体内蛊虫虽仍未除尽亦已不足为患。
黑帝魂飞魄散之后灵山十巫为了遵守诺言老大不情愿地取出
第五章 白云苍狗-->>(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