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未站过什么队列打仗的要诀是什么不过是不怕死而已这是他们对战争唯一的认识。
至于队伍应该有多少个兵种?兵种之间又该怎样配合?对于怎样识别旗语一通鼓声代表什么?两通鼓声又代表什么?统统一无所知对他们来说唯一知道只有擂鼓进攻鸣金则收兵
所以他们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才在自己上官的拳打脚踢下摆下了一个四不像的方阵来站立的姿势也是多种多样吊儿郎当的甚至相熟的弟兄们还不自觉地走到一起来窃窃私语。
然而当高台上那个站立如松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眼帘时当那冰冷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不知不觉地所有的人都被他所影响了。
身子尽量站得和那人一样也不再交头接耳了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一个人是这样两个人是这样越来越多的人都是这样最后他们如同一片寂静的树林站在冷风凄雨之中。
高畅仍然不一言地站在高台上用一种淡漠而充满穿透力的目光扫射着台下的那一群士兵。
风越来越急了雨越来越大了所有人的衣甲都已被雨淋湿了有些身体孱弱的士卒在风雨中不自觉地抖然而没有一个人出声音也没有一个挪动脚步。
高畅的目光并没有特意放在某一个人身上然而在那些人的感觉中那目光却像只凝聚在自己身上一般。
小兵崔安澜的嘴唇已经青紫一片了身子瑟瑟抖视线在风雨中变得模糊起来他有些头重脚轻只是握紧了身边插在地上的长枪才勉强站立。
没想到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这里!
不!我不能死!没有达成心愿之前我不能死!
我要砸碎立在庄前的那面牌坊我要践踏那狗屁一样的百年家法我要烧毁那处连绵几里的庄园我要斩断那群虚伪的人引以为傲的传承在没有完成这些事情之前我不能死!
以礼持家以礼传世以礼教化天下……
我呸!
胸中那团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崔安澜的神智渐渐模糊了起来。
终于就在崔安澜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高台上的那个人动了他向前走出两步然后高声说话了。
他的声音越过风雨穿透穹苍在平原的上方在每个站立的士卒耳边在他们的心中悠然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