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你也听不懂为难你了我可怜的孩儿!......”
那柔和的声音中不时夹杂着一两声咳嗽显得格外刺耳。那小童儿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甚是乖巧。仕进抹了一把眼睛待再看时却又是踪影全无竟是幻象。
但他心里清楚自那以后母亲就再没来过书房那些话竟是母亲的遗言。直到父亲一脸灰白地进到书房扯着他来到母亲房里他才再次见到了她但那时母亲已是奄奄一息再也说不出话来就那样的走了。
他那时很想哭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只穿戴着孝服跪在灵堂里看着吊唁的人们假惺惺地安慰父亲看着父亲颓丧着应付诸般事端。想到这里仕进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已象掉了线的珍珠哗哗地落了下来在空中闪闪光砸在地上却碎了四处飞溅。
蓦地仕进只觉一股大力扯来他已身不由己地飞了出去眼看着那书房那老槐树越离越远直至消失。他大声嘶喊奋力挣扎企图挣脱回到家里。他不愿离开他想母亲想父亲那里充满了他们的味道他要靠父母近一点。但他还是被扯进了那无边的黑幕里不知所踪。
第二天仕进醒了却是两眼红肿木枕旁也是泪迹斑斑。他怔怔地坐着不解自己为何做了这样一个梦但他突然有一种回家的强烈**。那种犹豫不决的想法已是一扫而空仕进终于决定出谷去回到家乡看一下至于以后将要怎样到时候再计较吧。
来到屋外看到熟悉的一切仕进却又开始不舍了。他慢慢走着每一处地方都留连半天。进到果林里仕进纵身摘了一个果子搓了搓放进嘴里又苦又涩他却贪婪地吮吸着好象吃的是琼浆玉液、神桃仙果一般。
当年砍掉树的地方现下已冒出了新枝生气勃勃的仕进抚着那嫩绿的叶子想起那三根木头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应该早就烂了不禁心生歉意。他踱出树林走到水潭边坐了下来伸手进水里还是一般的清凉丝毫没有改变只是人已经变了。
仕进这时却想到另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潭水好象从来都没有变化过?既不增加也不减少?”他笑了笑暗道自己真是脑筋出了问题居然想起这样的事来。“既然要走了就好好玩最后一次吧!”
仕进顿时豪情大脱下身上那件乱七八糟的衣服长啸一声跃进水里。平静的水面顿时被砸开了花水花四溅晶莹透亮煞是好看。仕进在水里钻来窜去的就象个小孩子似的自由自在地放声大叫大笑那笑容竟无比灿烂就象太阳一般。
他知道只有在山谷里他才能放开自己若是到了外面他又不得不在脸上装一副面具。或许这就是仕进不愿出谷的原因吧。
玩着玩着仕进一时性起便拳打脚踢也不管那什么招式想打那就打那只见水潭顿时波涛汹涌水柱到处飞扬整个水潭好象被一只巨手搅拌一样。
最后仕进大喝一声双臂一振冲天而起在空中微微一顿轻轻转身两手一挥滑回到了岸上。那水面竟砰的一下爆开了当中竟出现一个陷下的大窝水在快地旋转着成了旋涡把周围的水花都卷了进来整个水潭动荡不已许久才停了下来。
仕进最后走进屋子仔细看了一遍。他把那三本书整理好整齐地放在桌子上一如当年。那《纪效新书》却是随身带着他想这是赵老大送的一番心意不能随便丢弃。
弄好这一切仕进便想走想了想好象还有什么东西遗漏了。他找了一下进了厨房却见那柴刀安静地躺着丝毫不知它的主人将要远离。仕进拾起刀慢慢擦拭起来直到那刀一尘不染。
在山谷中这么久他倒是和这刀一起最久多少有点舍不得于是把那刀插在腰间想留着作个纪念但马上又迟疑了“还是让它在这里等待新的主人吧。”仕进想了想才找了个干燥的地方把刀收好。
他呆了半晌终于猛一顿脚转身冲出木屋快步疾行而去。来到山壁下仕进抬头望了一下高耸入云的峭壁又回头看一下山谷心里默念:别了!便纵身而上贴在岩壁上飞快地攀缘起来片刻间便没入了那茫茫的云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