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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健无弹窗 晋升偏将军的命令下了。曹闻道和钱文义都来向我道贺,前锋营大为兴奋。以前锋营只是下将军级,现在我晋升后,全军等级也成为偏将军级,他们自然高兴。只是和昨天蒲安礼袭封武侯相比,我这个晋升仪式寒酸的要命。交待了曹钱二人后,我去向文侯缴令。一进文侯府,却见他正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有些不安,将将令缴了,正要告辞出去,文侯忽然叫住我道:“楚休红,你手下有没有靠得住的,称得上大将之材之人?”
我一怔,不知文侯所言何意。曹闻道自然绝对靠得住,钱文义现在我想也可以信任,但他们都算不上大将之材。我道:“末将麾下,似乎还都缺乏这等人材。”
文侯叹了口气道:“也是。你倒是很合适,可惜你不能离开此处。唉,大将之材,哪里这么容易的。”
他对我甚是赞许,我也很是感激。其实这个位置路恭行该是很适合,但我知道我要说出路恭行来只怕文侯会觉得我这人太迟钝。突然,我想起了一个人来,道:“大人,其实帝都倒有一个将材,只是大人……”
文侯道:“吞吞吐吐做什么,唯才是举,知人善任,只要有能力,别的都不用管!”
我道:“是。大人,以前的邵风观将军离开军队后在帝都开了家平宁镖行……”
文侯猛地站了起来道:“是他?”我只道自己说错了话,吓了一大跳,道:“末将鲁钝,请大人原谅。”
邵风观在文侯计夺二太子兵权一事时发挥了极大作用,事后文侯本有将他灭口之心,哪知人算不如天算,甄以宁救了邵风观,自己反而因此役伤重不治。战后文侯迁怒于邵风观,将他革职。以前我常找他喝几杯,闲聊时邵风观虽然有些玩世不恭,却也听得出壮心不已。以他的才能,的确可以独当一面,但我不知文侯能不能放下心中芥蒂。
文侯踱了两步,叹道:“风观对我想必也深有满,不肯出来了。”
听得文侯称他为“风观”,我知道文侯定有些心动,接道:“大人,国难当头,邵兄虽然不在行伍,但只要诚以待人,我想他仍然会为国出力的。”
文侯想了想,抬起头道:“今日点兵你不必去了,去探探他的口风看,回来跟我说。”
我心中一喜,道:“是,大人。”
离开文侯府,我催马向平宁镖行跑去。邵风观深通兵法,如果一辈子老死于镖行,不免也太过可惜了。文侯已有重新提拔之意,无论如何我也要将邵风观劝回来。
到了城南平宁镖行,因为前一阵子蛇人围城,商旅大减,平宁镖行显得很是冷清。我到了镖行门口,刚跳下马来,有个人迎了出来道:“楚将军!哈,真是稀客。”
那是邵风观以前的中军诸葛中。我道:“邵兄在么?”
“邵爷在里面呢。”他过来帮我带马,小声道:“不过脾气不太好。听到外面的厮杀之声,他就坐立不安了。”
邵风观毕竟还是个军人。我正想着,邵风观已急冲冲地跑出来,叫道:“楚休红么?快来快来,快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杀退蛇人的。”
他急不可耐,拖着我向里走,我笑道:“邵兄,不必着急,你也要重入行伍了。”
邵风观一怔,道:“什么?”他看了看诸葛中,诸葛中忙道:“我给楚将军的战马上点料去。”牵着马便向马厩走去。我道:“邵兄,文侯大人要选一个大将之材,我一力举荐了你。”
邵风观干笑了笑道:“又想起我来了?不去!”
他放开我,转身向里走去。我跟着他,也不多说。到里内屋,却见桌上散放着一盆牛肉和一壶酒,想必邵风观正在喝闷酒。在墙上,邵风观的盔甲枪刀还都挂着。我道:“邵兄,为国出力,那是我们的本份,你也不要太小气了。”
邵风观给我倒了杯酒,又拣了块牛肉扔进嘴里嚼着,道:“为国出力不假,只是我也不能任人宰割。”
文侯要灭邵风观的口,自然也难怪邵风观心存芥蒂。我道:“邵兄,世无不解的仇雠,难道你忘了甄以宁么?”
邵风观正要喝着酒,手中一动,杯中的酒也洒了些出来。我知道他心有所动,他虽然恨文侯,但对甄以宁的救命之恩却也难忘,我的话一定对他有所打道。我道:“甄以宁若在,你会不会出山?”
邵风观道:“甄以宁死了!”他烦躁地端起杯子,将酒一饮而尽,道:“喝酒喝酒。”
我道:“与人为私,与国为公。邵兄,你这一身所学来之不易,若是计较恩怨而浪费了,那岂不可惜?”
邵风观抬起头道:“楚兄,我何尝不想为国出力?但从上而下,尽是些勾心斗角,我为国费心费力少,为人费心费力多,纵然将这一腔热血抛洒尽了,还不是给权臣铸一级向上爬的阶梯?算了,楚兄,今日只喝酒,不谈国事。”
他的话说得很沉痛,我一时也说不出来。的确,纵然我以为是为天下百姓出战,但到头来仍然只是在庙堂之争中打转。我本想劝他,反倒被他说得有些难受,几乎要怀疑自己这般浴血奋战竟有何意义。我叹了口气,坐也下来,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酒火辣辣的,象在胸口燃烧。邵风观看着墙上的盔甲刀枪,喃喃道:“我少年从军,只望有朝一日能建功立业,在疆场上与敌人以刀枪见个真章,但是见得多了,只见到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纵然有冲霄壮志,在那些权臣眼里,仍然只是他们争夺权势的工具。哈哈,楚兄,我知道你是好意,可不瞒你说,我血还热,心却已经冷了。”
我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去劝解他。我也知道我已经在这旋涡之中越陷越深,也已难以自拔。但就算是权臣相争的工具,至少我还能做我自己,至少我现在征战都是为了天下百姓。可是想用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去说服他,却又说不出口。
我们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几杯,本来还兴冲冲地过来,希望邵风观对我感恩戴德,没想到我没说服他,自己反要被他说服了。我正要寻个时机告辞,诸葛中在外面忽然惊道:“大人!”
诸葛中的声音极是惊异,我也不知来了什么人,正想站起来,忽然听得有人在门口道:“邵风观!”
那是文侯的声音!我转过身,一下跪倒在地,道:“大人,末将失礼。”
文侯慢慢走过来。他只穿了一件寻常衣服,但却掩不去身上那一股睿智之气。他走过我站到邵风观跟前,邵风观也一定没料到文侯会微服前来,有点瞠目睹结舌,但强忍着不站起来。文侯也不以为忤,看了下屋里,见到邵风观挂在墙上的盔甲刀枪,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笑道:“刀枪俱无灰尘。风观,你的心还是热的。”
文侯多半没有听到邵风观所说的话,但这话恰似在反驳他刚才所说。邵风观再撑不下去,一下离座,跪倒在地道:“大人,风观有礼。”
文侯将手搭在他肩上道:“风观,你穿好盔甲,重拾刀枪,再跟随我征战吧。”
邵风观也不知在想什么,身体不住颤抖。我生怕他会出言拒绝,但他的嘴张了张,说出的却是一个“是”。文侯微微一笑,转向我道:“楚休红,你还风观来我府中等候吧,我还要去点兵出阵。”
他转身走了出去,再不多说半个字。等他走后,邵风观仍然跪在地上不起来,我吓了一跳,只道他出了什么事,走到他身边,却见邵风观猛地一拳击在地上,骂道:“混蛋!”我只道他在骂文侯,哪知他又道:“明明打定主意不出去了,怎么一见面就跪下?真是贱!贱种!”
他是在骂自己吧。我有些想笑,但也笑不出来。文侯平时也看不出有多少威势,但有时却觉得一站在他跟前就如果站在万丈高山之下,仰之弥高,我们总也走不出他的阴影。邵风观当初是军校“地”、“火”、“水”、“风”四将之一,后来也是文侯一手提拔成为东平城守将,在他心里,文侯也已成为一个死结了。
我的心中也不由有些寒意。难道,在不知不觉中我也要成为文侯阴影中的一个么?
毕炜率军出发,便是路恭行也成了他手下一员将领。本来毕炜和路恭行同是偏将军,路恭行战功还高过他,但现在文侯已是大权独揽,颁下的命令谁都不敢违背。总算文侯对屠方还算留了三分情面,没让他随军出征,不然以屠名位十三伯之尊,成为后辈的毕炜属下,他一定会心有不甘的。
当前锋营随毕炜出征时,郡主带来的那些巨斧武士却死活不肯走。这五十人中战死了一个,还剩四十九名,带队的队官说郡主曾说过,他们无论如何不能离开我身边,因此只有这五十人还留在营中。
他们是郡主为我挑选的亲兵吧。我心中感到了一丝暖意。不论那些权臣如何勾心斗角,郡主对我总是真诚的。
我带着邵风观到了文侯府,等了半天,文侯才回来。他已换上了官袍,一进门,也不多说话,对我们道:“来了么,来吧。”
他带我们进了大厅。这儿邵风观以前大概常来,现在已经有一年多没到了。文侯让我们一坐下,便从怀里取出一封帛书道:“你看看吧。”
邵风观接了过来,只见上面笔酣墨饱地写着“风军团编制”几个字。我一阵激动,道:“大人,这风军便是让邵兄统领的么?”
邵风观一来便要让他统领一军,我不禁都有些妒忌了。文侯笑了笑道:“正是。风军团编制八百人,正缺一个深通兵法的将领统率。”
一听风军团居然才八百人,我和邵风观都“咦”了一声。火军团初成军时有一万,后来经过整编,成为雷霆弩军五千,神龙炮兵两千,算是最小的成建制军团了。没想到这风军团居然会只有八百个人,那简直是在开玩笑。我生怕邵风观会生气,但见他仍然毕恭毕敬地道:“不知这风军团有何特异?”
文侯笑了笑道:“这事楚将军很清楚,看看吧。”
我被弄得莫名其妙,伸手接过那本帛书来翻开了,才看了第一页,不由失声叫道:“飞行机!”
上面第一页画的正是一个飞行机。文侯道:“不错。天寿节上我见飞行机在天上翻飞如意,便起意要练此一军,只是实在太难,又要严守机密,几乎练了一年方有小成。只是那些士兵操纵飞行机虽然初有小成,却不免失了军人本色,要有个大将之材严加调教,加以统领。风观,”
邵风观听得文侯叫到他,又是一凛,道:“风观在。”
“我已为你请封。由于你离军已久,只能暂给你一个都统之衔,有功后再行加封。”
邵风观道:“多谢大人。”但他的话里却依然有些不情不愿之意。文侯微笑道:“不要小看这八百人。风军团人数虽少,威力却是全军之冠。这是一支亘古未有的部队,风观,就看你的了。”
我翻了翻,只见这帛书里写了几种风军团的战团。原来风军团担负的是探营之责,在空中过去,敌人自然无所遁其形。而更厉害的是,每架飞行机上都可以携带两颗平地雷,可以从空中掷下。这等战法,的确可以说是亘古未有,神龙炮威力固然极大,却不能及远,而飞行机没有这等限制,而且在空中全无阻碍,不论敌军逃到何处,风军团一样追得上。
这的确是一支奇异的军团。
我翻了翻,递给了邵风观,心中却升起了一个疑问。文侯想必察觉了,笑道:“楚休红,你还在想什么?”
我道:“我记得薛员外说过,飞行机要飞起来得靠马拉,也可以……”说到这儿,我突然心中一亮,叫道:“是抛石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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