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等把帐门掩上了我道:“冯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奇道:“楚将军方才我们随你去共和军营**和军如临大敌到处设岗。我们几个也没事便在一个帐中歇息结果就碰上这人了。”
我道:“他说他是文侯大人布下的内间么?”
冯奇道:“正是。此事事关重大属下不敢擅作主张但这人说共和军正在全力搜捕他唯有靠我们逃出营去。小魏便说要卸了他骨节将他塞在车座下方能出去。原本也是难为他一下没想到他一口应承我们便将他带出来了。属于妄为还请楚将军责罚。”
我道:“这也不算妄为。他醒了没有?”
冯奇道:“卸骨装骨时都很疼痛所以小魏用重手让他晕过去了。现在骨节都已装好想必他也马上就要醒来。”
我点点头道:“好吧。冯奇你去灶下让伙头烧点米汤等一会他醒来让他喝顺便把医官叫过来。”
冯奇道:“遵命。”
等他出去我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杨易、廉百策和曹闻道三人道:“三位将军你们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杨易道:“楚将军明天我们是要攻打西门么?”
我道:“不是我们要攻北门。”
曹闻道在一边道:“怕被共和军隔开么?”
我道:“邓将军正是担心会如此。此人叫明士贞是何从景的贴身侍卫却不知为什么现在丁亨利正在搜捕他。说不定他知道些共和军的底细。”
杨易和廉百策同时一惊两人齐齐问。杨易问的是:“何从景也在共和军中?”而廉百策问的是:“共和军中出了什么事了?”廉百策见杨易也问了忙打住了话头。
我道:“何从景很可能便在军中我在怀疑他是不是已被夺权了。苍月公有个儿子叫南武的此人极其能干一直不满乃父的残部与信条尽为何从景所有。”
曹闻道倒吸了口凉气道:“共和军也有这事?我还以为夺权只有帝国才有呢。”
我苦笑了一下道:“什么地方没有。共和军最大的特长就是编出一些好听的口号只是没一句真话。”
杨易道:“这明士贞如果是何从景的贴身侍卫丁亨利要抓他的话很有可能何从景已被赶下台了只是……”
他话未说完廉百策忽道:“不太可能。他们昨天方到此人当时还跟我交涉了一通看来是何从景的亲信。不太可能。”
杨易也道:“是有些奇怪若共和军权力变迁照例新上台的要马上宣称权力已经转移否则除非他们是想用个傀儡来瞒一辈子去。何从景此人精明强干宁死也不肯给人当傀儡的。”
廉百策道:“正是此理。以下克上事成后隐瞒消息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何从景已受起事者控制对起事者言听计从二就是起事者尚不能控制局面还要借何从景的名义节制军队。这两种可能第一种不符何从景本性第二种就显得起事者太无能了居然会不做准备就动手。而且在军中动手是最不安全的万一有人依然效忠何从景何从景只消一声令下便能叫起事者灰飞烟灭。”
我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但共和军到底想要做什么?”
廉百策道:“有时想得太多反而自缚手脚。但我也实在想不明白……”
曹闻道忽然插嘴道:“等此人醒来问问清楚岂不真相大白了。”
杨易道:“是啊曹将军此言不错。”
曹闻道一直和杨易不甚相能杨易也知道曹闻道在五大统领中与我最为接近有意无意地讨好他我也不禁暗笑。廉百策道:“只是他说的便是真话么?”
我道:“是不是真话看着办吧。”
这时门外有个士兵道:“报楚将军蒋医官来了。”
蒋医官名叫蒋一模还是新来的是叶台的师弟。他的医道也相当高明地军团原先的医官因为年纪大了上个月刚退伍我请叶台推荐一个叶台便推荐了他的师弟。我撩起门帘道:“蒋医官快快请进。”
蒋一模在门口先向我行了一礼这才走进来。进来后他才现三个统领都在小小吃了一惊行了一礼道:“杨将军廉将军曹将军卑职有礼。”
我道:“蒋医官你看看这人怎么样了?”
蒋一模走到床边将药箱放下伸手搭了搭明士贞的脉道:“此人似乎受过极重的撞击啊周身骨节都曾错位刚刚接好。楚将军出了什么事了?”
蒋一模一言出口杨易他们不知道明士贞方才的情形还不觉得如何我却不由得动容。我道:“冯奇没跟你说么?”
蒋一模道:“冯将军就说楚将军营中有个病人叫我过来看看他去伙房张罗煮粥去了。”
我道:“此人曾被卸下周身骨节方才才接起来。蒋医官他何时能醒?”
蒋一模道:“卸下周身骨节?还真有这本事?”他咋了咋舌似乎对这种本事更加感兴趣。我道:“你别管这些了让这人快点醒来吧。”
蒋一模在明士贞肩头胸前摸了摸又试了试他的鼻息道:“禀楚将军此人因为外伤曾极其严重好在正骨还算及时现在只是虚弱些卑职给他吹些太一提神散应该马上便可以醒过来。”
我奇道:“吹些?怎么吹?”
蒋一模笑了笑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竹管。这竹管一头削成了勺子形他将这竹管插进一个小葫芦里挑出一撮灰白药粉又将这勺形的一端搭在明士贞鼻子下轻轻一吹药粉登时消失在明士贞的鼻子里。我这才明白蒋一模说的“吹”是个什么意思。而明士贞鼻子里一吹进药粉马上动了动。蒋一模又搭了搭脉道:“这人身子很强健啊脉像已经没什么异样了。”
这时明士贞忽地睁开眼一把抓住了蒋一模的手腕。我知道这是拳术中的解腕法如果明士贞仍是平时的体力这一下就能废了蒋一模的一只手。但现在他十分虚弱蒋一模轻轻一甩已挣脱了他的手道:“朋友你没事了。”
冯奇也端了一罐粥进来了。我让他放下走到床边道:“明士贞果然是你。”
明士贞抬眼看了看我苦笑道:“楚将军没想到你手下还有这等异人我这苦头吃得可当真不小。”
他动了动想要起来我按住他道:“先别动你还虚弱得很。你到底为什么要逃出共和军营中?何从景被推翻了么?”
这是我最想知道的。杨易他们也凑了过来明士贞咳了一下看了看他们我明白他是担心人多耳杂回头道:“你们先出去吧。”
等帐中人都走空了我道:“明士贞这回你总可以说了吧。”
明士贞咳了两下道:“何从景仍是共和军领。只是楚将军你可知道帝**现在情势极是危急。”
我心中只觉好笑。明士贞还要装作是文侯布置的人么?只是转**一想又觉得不会。在五羊城时他可以用这话来骗我但他也猜得到我回去后肯定会向文侯询问自然就真相大白了。我道:“这个我早有准备不劳明兄费心。”
明士贞叹了口气道:“楚将军你还不曾明白我的意思何从景和丁亨利他们是准备把你们这支增援部队一网打尽!”
我终于笑了起来:“明兄你这苦头看来是白吃了。”见他怔了怔我道:“你知不知道帝国援军足足有三万之众共和军也不过这个数。就算他们想一网打尽一旦付诸实施谁吃掉谁还不一定呢。”
明士贞道:“唉你不明白丁亨利已经有了神威炮……”
我道:“这个我也知道。叫神威炮么?不知与神龙炮相比威力如孰大孰小。”
丁亨利有了火炮廉百策嗅到他身上有硝黄之味便已隐约猜到了。明士贞见我居然还不意外他眼中倒是大感意外道:“他其实早就在四面城外都布下了神威炮只要你们冲进城中就封锁四门让你们与城中蛇人火拼却一个都不放你们出来。”
南安城的东门是水门直接临海。如果只有地军团前来增援那这条计策还有可行性丁亨利只消封住三面就是了。但现在邓沧澜就在东门外水军团注定不会直接冲入城去的所以这条计无形中便已被化解。我想文侯定已顾及此节因此才把自李尧天死后实力未复的水军团也派了出来。我笑了笑道:“那他怎么解决水军团?”
明士贞道:“五羊城已有了水雷。只消用水雷帝国水军团全无防备定然全军覆没。”
他说到现在只有这句话才真正让我大吃一惊。我道:“水雷?这是什么在水中也会炸么?”
“正是。水雷半沉半浮在水中一触即炸。蛇人被围那么久没能从海上逃出去就是被丁亨利布下水雷阵无法驾船出逃。”
张龙友制出火药后已经制成不少火器了但还从来没有明过水雷大概水火不容要在水中点火实在难于上青天没想到五羊城先行做出来了。我道:“真会有水雷么?”
我已有些不信。明士贞道:“我也知道楚将军可能不信因此已偷出一张《水雷制法图》便在我腰带里。就因为要偷这张图我被何从景看出底细出动全军搜捕我。”
丁亨利如临大敌竟然只是为了捉住明士贞?但他既然说腰间有《水雷制法图》不管怎么说先拿出来看看再说。我伸手到他腰间一摸现他的腰带鼓鼓的里面似乎藏了什么软软的东西。我一把拉下他的腰带正要问见明士贞费力地想倒点粥汤忙给他倒了一碗道:“是这个么?”
明士贞点了点头道:“楚将军请看。”
我拉开他的腰带只见里面塞了一卷帛书。打开了却见上面果然写着“水雷制法图”几个字便有些吃惊。明士贞过来我倒有七分怀疑他用的可能是苦肉计故布疑阵但如果拿这种秘密来交换这代价似乎也太大了点。我道:“好我拿去给随军工正看看。”也不管明士贞愿不愿意走到门口道:“杨易。”
杨易他们正在门口听得我叫杨易走过来道:“楚将军怎么样了?何从景是不是被夺权了?”
我道:“这一点我们猜错了何从景还在位置上。杨兄你把这个马上拿去给工正看看。”
杨易接过来看了看动容道:“水雷?”他一叫廉百策和曹闻道也挤了过来曹闻道看了一眼道:“我去把封工正叫过来让他在这儿看。”
随军工正叫封震。这人手艺自然比不上薛文亦但妙在很全面木工泥瓦样样都懂甚至张龙友那种炼丹他也会一些。曹闻道动作很快马上便去了我连拦都拦不住只好任他去了转身对杨易道:“杨兄你觉得如何?”
杨易道:“末将也不懂这种火器之术不过看图片便觉构思极为巧妙尤其是这个点火装置。”
据明士贞说水雷只要一受撞击就生爆炸我也看了看只觉这图画得极为精细不是专精此道之人多半看都看不懂但也看得出的确非常巧妙。此时廉百策正看着忽然道:“果然巧妙!想出这办法的虚心子真是个天才!
我突然听得虚心子的名字更是大吃一惊道:“廉兄你哪里看到虚心子这名字?”
廉百策道:“你看这儿有个落款的印章。咦虚心子这名字好熟我哪儿听过?”
虚心子和师父真清子原本就在东平城。那时廉百策镇守东阳多半这两个名字也曾刮到耳边只是早忘了吧。上一次我去五羊城便听说虚心子也在想去看看他紫蓼却说他整天在工房里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那地方旁人不能去。
原来当时虚心子做的便是火器啊。的确真清子和虚心子师徒本来就是上清丹鼎派的在东平城我去找硫黄就是真清子给了我一袋。他们和张龙友是同门明火药自然毫不意外。但当时虚心子莽莽撞撞与会读心术的师父真清子根本不能比师父擅长的医道他也马马虎虎想不到他的特长居然在这个地方。
我接过廉百策手中的图正要看耳边突然便是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