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半。”我看着他慢慢道“邵兄我们相识时间也不算短了你是怎样一个人我自认看得清。你爱算计人但你绝不是那种背后下刀的小人。”
邵风观干笑了一声道:“楚兄谬赞。”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道“男儿在世总要轰轰烈烈做一场。楚兄我听你的吧你有什么打算?”
我淡淡一笑道:“南武公子当然对我们不怀好意。好在我早就有了准备。伏羲谷中定然有个大秘密我们本就想要先冲进去现在共和军也希望我们打头阵这自然不用再说了我们要做的便是把损失降到最小此事便要有劳邵兄。”
邵风观道:“伏羲谷地形险要共和军如果封住谷口即使我们攻下了伏羲谷最终还不是要被他们饿死?伏羲谷这种地方只进不出乃是绝地实是兵家大忌。”
我道:“所以我才说攻打伏羲谷要有劳邵兄。我准备将甘隆放在队伍尾部由风军团来打头阵。”
邵风观嘿嘿一笑道:“这姓甘的几乎是半个地军团的人了。你是防备共和军从背后下手?”甘隆是火军团都尉。毕炜与我不睦这是军中上下公开的秘密所以凡是火军团与地军团合作时都是由这甘隆出面这次也不例外。
我点了点头道:“正是。伏羲谷是绝地他们封住谷口我们要杀出去便很难但他们杀进来更难。把火军团放在谷口以炮火轰击南武公子要攻击的话就得准备拿尸体来堵住出口了。”
邵风观皱起眉头道:“可是他们如果封住谷口要把我们饿死的话该怎么办?”
我笑了起来:“这个你放心。他们封住谷口我们只消固守两天就行了。”
军中一般自带三天之粮。伏羲谷易守难攻要守两天可以说轻松之极。邵风观一怔道:“你想留一支部队在外接应?”
我道:“这是行不通的。这样一来反而招共和军疑心而且我们分兵势力不足只怕连里面都攻不下了。你放心吧到时就知道了。”
邵风观眼中一闪笑了笑道:“原来你早就有打算了真是老奸巨猾。只要外面有接应共和军敢这样做的话到时尾受敌吃亏的只怕是他们。”
我也笑了起来。还没说什么他眼里突然又闪过一丝不安轻声道:“楚兄我觉得你似乎把那南武公子看小了我怕他还有别的计策。”
我道:“有可能只是现在也不知道。不过只消我们随机应变任他有千变之计也无能为力。”
邵风观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他站起身道:“好就这么办吧攻打伏羲谷便由我来打头阵。”他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那听簧又道“另外这个东西你现在没用了吧?给我吧。”
邵风观还是怕我用这个来偷听他吧。我暗自苦笑道:“好吧。”现在听簧也没什么用了给他也没什么。
送走了邵风观我又把杨易、廉百策、陈忠和曹闻道都叫了过来商议了一下进攻的计划。与蛇人打了这许多年仗蛇人的习性也摸得透了这一仗只怕是有史以来最艰苦的一仗也恐怕是与蛇人的最后一仗了。
与共和军兵戎相见已是近在眉睫了吧。我想着。
商议完后我也已觉得有了倦意让诸将各自回去动员准备。我和衣躺在床上默默想着心事。远征军的任务已到了尾声全身而退应该不会有意外但回去后文侯如何对我却该准备一下了。罗杀了沙吉罕让小王子做监军虽然有帝君撑腰但文侯是何等人决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早作准备。
正想着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嘈杂。
我皱了皱眉坐了起来想唤过一个亲兵让他去看一下出什么事。刚坐起来身上忽然有种沉入冰水中的感觉不由打了个寒战。还不等我回过神耳边裂帛一声一阵厉风当头压来。
有刺客!我吃了一惊手握住了腰间的百辟刀。在地军团的中军居然出现了刺客!这是地军团成军以来从未有过的。
我刚握住百辟刀只觉头顶已有一种利针刺入的刺痛。刺客是从营帐顶上割破帐顶跳下来的这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我的头顶这身本领实在骇人听闻。如果我还要拔刀的话只怕百辟刀还未出鞘他就已一刀刺入我的头顶了。
我原本是坐着的脚猛地在床尾一蹬连席子一同向床头滑去。几乎是同时一个黑影已直直落下“啪”一声一柄剑从我身前刺入了床板。
这人用的是一柄细剑。如果我稍慢片刻这柄剑刺入的就是我的头了。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叫道:“来人!”话音刚落那人的手一振长剑被压得弯成弧形但这一弹之力他已翻身落到了床尾一把拔出剑来刺向我的前心。
这人的行动快如闪电我本来还想出刀砍断这人的利剑但没想他会快到这等地步。我左手在床板上一按人已一跃而起百辟刀趁势出鞘“啪”一声压住了他的剑尖。
如果是平常人这样一压他的剑定然被我压得弯下去钢口差一点的话被压断也大有可能。但这人的剑术竟是高明得出乎意料百辟刀上刚觉察到一点重量他将长剑一抽一送已然反客为主反而压住了我的刀。
好本事!我心中暗赞。只是我没说出话那人却也赞了一句:“好本领!”
我本来要用刀去封听得这个声音不由一怔。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可是这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这么一怔百辟刀已慢了一拍那人如影随形已经抢了上来。我的帐中只点了一盏小灯借着灯火我已看清了他的相貌。如当头一个霹雳我大吃一惊连逃都忘了。
这人真的是张龙友!
如果要闪已经来不及了。我猛地一脚踢向床头床板被我踢了起来帘子一般挡在我面前。
床板一竖起只听得“嚓”的一声剑尖透过木板。那人出剑极快也有点太快了大概想收手都来不及这一剑居然连木板都扎透了。我趁他还没有拔出剑来身形一晃已闪到一边正要拔刀砍去却见他头一晃额上突然有鲜血迸流他呻吟了一声人软了下来。不等我奇怪就听得冯奇惊叫道:“楚将军你没事吧?”
冯奇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惊恐手上还拿着那把弹弓。我道:“我没事。”
冯奇快步过来踢了一脚那人道:“还好我总算赶上了。没想到这刺客居然能到这里来该死的军中戒备太松了。”
我道:“不是戒备太松是这人本事太强了。他死了吗?”这人身法如电我自觉也赶不上他的动作。这人的剑术总让我想起遇到过的那些奇丑无比的剑客。还记得当初在回帝都途中遇到那个自称是“神”的剑客时张龙友跟我说过那是一种法统的剑术在马上虽没什么大用处但步下相争威力却极大。也幸亏冯奇能及时过来不然还真不一定斗得过他。
冯奇蹲下身试了试他的鼻息道:“死了。”他翻过那人的身体那人后脑上嵌了一颗铁丸。冯奇的弹弓与这人的剑术倒是异曲同工在马上没多大用处步下时却伤人立死。
我道:“可惜这人已死问不出他的来历来了。”这人虽然乍一看极像张龙友但细看便知不是了。这人肤色比张龙友黑得多也要瘦一些。
冯奇道:“楚将军放心还有一个那人我已让他们定要捉活的了。”
这时外面忽地传来一阵欢呼冯奇眼中一亮道:“楚将军捉住了!那人捉住了!”
我道:“去看看吧。”
冯奇答应一声。走出门口他让几个亲兵把我的营帐中收拾干净跟上来道:“楚将军今天要多加小心。虽然现在有两个刺客我怕还会有第三个出现。”
我点了点头。此时一些人已迎了过来当头的是提着兵器的杨易与陈忠。他们两人的营盘靠近中军离我最近闻声已赶了过来。
看到我两人同时跪下。我忙迎上去道:“请起。刺客捉到了么?”
杨易点了点头道:“此人好生厉害伤了我们十几个弟兄还是陈将军以巨盾合围逼住了他方才打落他的兵器将他击昏了。”他说着把身边一柄断剑双手捧着递过来。我接了过来一眼便看见那断剑剑柄上嵌着一个太极图道:“人呢?”
杨易道:“便在后面。”他站起身道:“抬上来!”
两个士兵抬着一个人过来了。这人身材瘦小头上还蒙着布。冯奇在我身后小声道:“这人蒙面进军营时受到盘问结果拔剑伤人另一个想必是趁乱进来的。”
我走过去冷笑道:“好狡猾的刺客。只是想到地军团来当然讨不了好。杨将军快将受伤的弟兄送医营医治。”
我一边说着到了那刺客身边。刺客四马攒蹄地被绑在一根枪杆上这种姿势被绑着有天大的本事也拿不出来了。这人的剑很细只利于击刺陈忠用巨盾困住他正是以长击短。以陈忠那等神力没打爆他的头也肯定是想留活口手下留情了。冯奇看样子很为刺客侵入我的营帐而不安我说这话是安安他的心。我伸手揭开这人的蒙面本想笑着说几句好让冯奇更宽心一点哪知才揭开一角却如遭电殛浑身都僵住了。
这人竟是海老!
海老这人太神秘了。以前何从景对他言听计从但在与共和军共同攻击南安城时我听明士贞说何从景要对付海老一直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只是我再会胡思乱想也想不到这个睿智的老者居然会充当刺客并且现在被我们四马攒蹄地绑起来。
冯奇看我半晌不说话过来道:“楚将军……”
我不等他说完抢道:“将这刺客装入囚笼放到我帐中来我要马上审问。”
冯奇答应一声杨易在一边道:“都督。”
他还没说什么我道:“杨将军陈将军你们休息去吧让军中弟兄加强戒备只怕刺客还有同党。再通知廉曹两将军让他们坚守本阵多加小心。”
如果照惯例我总会让五德营统领与我一同审讯的杨易想必也要请示一下却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只是他没有多说什么面色肃然与陈忠两个向我行了一礼。刺客居然侵入了中军这还是地军团成军以来的头一次他们也很是不安。
我小声道:“杨兄郑昭先生现在如何?”
“他被软禁着我派了几十个兄弟轮番看过每个时辰一换十二个时辰从不间断楚将军放心。”
我点点头道:“千万小心不能出乱子。”
我回到帐中里面已经收拾干净了。海老被关在一个囚笼里。囚笼是关押犯了军纪的士兵的就是以前的坐笼只是我把坐笼周围的那些尖棒全都去掉了。海老身上被搜过利器都已搜走。他被绑在囚笼的栏上就算醒了也动弹不得。
我查看了一下确认海老不会挣脱向一边的冯奇点点头。冯奇会意拿起桌上的一碗水含了一口走到笼边向海老面上喷去。海老似乎也有郑昭那样的摄心术单独面对他我还当真不敢因此让十剑斩中的今晚轮值的四人都陪在我身边。
冯奇一口水喷出。刚喷到海老脸上冯奇脸上就露出诧异之色。海老长相奇丑无比有布蒙着还看不出来但这布一湿便贴在了脸上冯奇看来定是大吃一惊。他倒也没说什么走过来小声道:“他醒了。”
我走到海老身边看着他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看到我他眼里却没有惊异只是苦笑了一下道:“楚将军果然杀不了你。”
我又向前走了一步道:“海老请原谅我的无礼。”
海老道:“我来行刺自当如此楚将军不必自责。”
我们一问一答间冯奇脸上已露出了诧意。现在我哪里像是在审问刺客倒似与故交拉家常一样如果是曹闻道一定按捺不住好奇心要问我是怎么回事了。
我拖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道:“海老我有句话要问你。”顿了顿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海老也看着我道:“楚将军你当真想知道?”他看了看冯奇道:“你让他们退下。”
海老要对我用摄心术?我的心中一动但如果不听他的海老一定不肯说。我站起身道:“冯兄你与弟兄们先到外面等着。如果我说要带此人出去你不要听我的命令立刻用冷水浇到我头上将此人拿下。”
冯奇睁大了眼可能他觉得我有点糊涂了。只是他再莫名其妙也不多说什么行了一礼道:“遵命。”
他带着三个十剑斩中人一块儿出去我重新坐下来道:“海老假如你要用摄心术我劝你还是算了。”
海老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道:“原来你也知道摄心术。你也真的越来越厉害了现在我就算对你用摄心术也逃不出去。”
我道:“我也不信海老你会用这种手段。只是今天实在也太乱了我本来更相信海老你决不会充当刺客可是你仍然当了刺客。”
海老看着我眼中灼灼放光。我知道那并不是施摄心术的意思看着他的眼睛也不避让。半晌海老道:“岂但是你我也不相信自己会来行刺但还是来了。”
我道:“那么请问究竟有什么原因?”
海老叹了口气道:“原因很简单。你那四个保镖为什么会出去?”
我呆了呆道:“海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
我皱起眉过了好一会才不确定地道:“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了是有人给你下了命令。”
海老气概极大如果说有人能命令海老我实在不敢相信。但我话刚出口却见海老点了点头眼中有嘉许之色。我更是诧异道:“那么到底是什么人能命令海老你?”
海老道:“楚休红直到现在你似乎还很尊敬我。我想问问你这是什么原因?”
我道:“当初在五羊城聆听海老你的教诲你曾说过天下万物皆是平等。此理我从来没想过听海老你一言方才茅塞顿开。更何况以前数次受过海老恩惠楚某**兹在兹绝不敢忘。因此”我顿了顿接道“海老你居然前来行刺便更让我奇怪了。”
海老叹了口气道:“你既然也认为天下众生平等不论是什么都有活下去的权利那你为何仍然提兵来此?”
“受命于上不敢有违。”
海老看着我道:“我与你也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