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的手心那么凉
两千零九年的夏天,我失恋了。
苏桎言发短信跟我说,微儿,对不起,我们真的不适合,分手吧。
一字一句,犹若夏天的雨点敲打在窗户上的感觉,强烈而有劲,那一刻,我的心都被敲凉了。
我很快地回了一条,桎言,有话当面说清楚。其实我很想发一条,为什么,我们可不可以不分手。可是我做不到,我始终学不会小女生式的撒娇,只能用冷静镇定的语气发一条这样注定结局的短信。
有话当面说清楚,呵,这不摆明了分手在即么?
地点约在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厅,只是桃花依旧,人面全非。
我知道,此刻的自己,眼里弥漫着一层氤氲雾气,但是,我不想让泪渍布满脸颊,那样未免太狼狈。而且,就算如此,也不可能挽回这样的结局。他的性格我很清楚。
他好像早就来了,一个人坐在那里,低着头。
忽然发现他最近瘦了很多,是因为一直在抉择到底跟不跟我分手的事情么?我的心莫名地蜷缩起来,鼻尖涌上一阵阵的酸涩,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到了最后还弄得一身狼狈,毕竟,我左微儿活了十七年,从来都很要强。
我在他面前坐下,他帮我点了一杯柳橙汁。他还记得我喜欢这个,我觉得我们还是像平常约会一样,丝毫感觉不到我们就快要分手了,一切就像个玩笑一样,可是今天毕竟不是4月1号啊。
咖啡店老板已经跟我们很熟识,他免费送了一杯名叫“心心相印”的饮料给我们,杯子上斜插着一支分岔开来的吸管,是两人共用的那种。这是他新研制的饮料,上面摆着两个一大一小用草莓做的爱心,饮料是粉红色的,看上去很温馨很甜蜜。但是,我看着却觉得刺目。
“说话吧,你应该有很多话要对我说的。”我主动打破僵局,因为我怕呆久了,会泣不成声。
“微儿,对不起。”他开口就是这句,但是,这种场合,似乎没有比这句话更适合的了。
我装作很平静的样子说:“前段日子你还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应该很痛苦吧。”
他没有回答,良久他对我说:“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跟你分手?”
“你不是说了不合适么?”我佯装大方地微笑着,可是笑意到了嘴角,就凉了。
他嘴角上扬,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喜欢的桎言,就连说分手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他很英俊。
没多久,他便起身要走了,他说:“微儿,我送你回家吧。”
我说不用了。因为我怕我真的会像其他小女生那样搂着他哭着说,我们不要分手,我真的很爱你。
以为他也许会再坚持一下,要求要送我回去。
可他没有,没有挽留我,也没有多作停留。这个前天还打电话给我说晚安的男生,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无情,我的心,痛得一塌糊涂。
最终,我放下自己那骄傲的脸孔,在他走之前,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冷凉如冰,只短短一瞬,我觉得我们是那么的陌生。
看着他疏离的瞳仁,我轻轻地放开了他的手,待他转身之时,我眼中一大颗积蓄已久的泪珠终于砸了下来,刚好落在了那杯叫“心心相印”的饮料里……
店老板以为我们吵架了,就过来对我说:“情侣吵架是常有的事情,别这么难过,过段日子就好了。”
我没有说话,因为害怕自己一张口,眼泪就会决堤。
没有在咖啡店逗留太久,我起身离开。
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外边下雨了,刚开始雨下的很小,丝丝软软地贴着我的脸,后来雨越下越大,走在雨中,我终于抑制不住自己,放声哭了出来,不顾街上路人的莫名眼光,我蹲下来放声大哭。
哭过之后,我决定回家,经过一条小路的时候,我被一群混混拦住,为首那个男生的眼睛看上去清秀而舒雅,但却与他现在小混混的身份不符。
不过他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微微地诧异,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好似,他早已认识熟知我一般。
“把钱拿出来。”他的声音很好听,犹如冬日里的暖阳,旋即破裂绽放开来。
我顺手拿出了钱包,看也不看地就丢给了他,然后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回过头来嘲讽地说了句:“你们怎么好意思欺负一个女生,而且还是个失恋的女生。”
这是我跟莫欧明第一次相遇的场景。他是混混,抢了我的钱,但是他当时的表情告诉我,他没想过我的钱会这么好抢的。
(二)爱侣协奏曲
跟桎言分手后接踵而至的是漫长的暑假,原本计划好要去海边度假的美梦现在全部泡汤,我把从百货公司精心挑选出来的夏装和泳衣全数扔掉,然后躲在家里足不出户。
而且,我开始后悔一件事情,就是我的钱包。我并不心疼里面的钱,而是惦念着,那张我跟桎言的合照。不过就算合照还在又有什么用,留下也只是徒增悲伤。
桎言他不可能再次接受我的。不合适,呵呵,交往了两年了才说不合适,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挑明了呢。
正当我找不到生活乐趣的时候,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的太阳很毒辣,我吃完冰激凌之后准备睡个午觉。但那时我听见楼下有人在喊我,左微儿,你出来。
不是模糊梦呓般的声音,而是很大很清晰的叫喊,隐约中我觉得这声音有点儿熟悉。等我拉开窗帘往楼下看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着白色衬衣的少年。阳光下,他的衬衣微微地发着光,我觉得自己像是产生了幻觉一般,但在我揉揉眼确定那个少年还在的时候,我跑着下了楼。
外面的天气真热,我的头发刚刚在冷气十足的房间里的时候,还是凉凉的,但是现在已经接近滚烫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外面的太阳实在太**了,我的眼睛被刺得生疼。依稀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还记得我么?那个……把钱拿出来。”少年试着提醒我。
经他一提醒,我立马就想起来了。他是那天雨天中抢劫我的混混头子,他来干嘛,来继续敲诈我么?这可是我的地盘呢。
“你来干什么。”我淡淡地问了句。
“这个还给你。”他拿出了一个白色钱包递给我,那是我的钱包。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钱,银行卡,身份证,合照,全部都在。抬头看他,却发现少年的眼睛明澈得像是一片无云的天,柔柔得似乎正散发出浅淡的莹泽光芒。
“这是做什么?做贼心虚,如数奉还么?”我嘲讽了一句。
“东西既然还给你了,我就走了。”他没有太过于计较我的冷嘲热讽,反是转身欲走,但最后却被我挽留。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挽留他的冲动,可能是他今天的举动让我觉得很诧异,又有一点点的佩服吧。
他也没有拒绝,跟着我走进了我家。
一楼大厅的冷气也开得很足,回到有冷气的屋内,我顿时觉得自己像是鱼儿回到了水里一般。
吴妈见我带了一个人回来便笑着招呼着说:“微儿小姐今天有客人呐,那我吩咐老李开车再去买点菜回来吧。”
“不用了,你帮我们各端一杯冰的柳橙汁过来吧。”我随口吩咐了一句。
我们面对面坐在白色的亚麻沙发上,我再次从头彻尾细细地将他观察了一遍,觉得他跟那天的差别好大,那天的他,走到哪里别人都要骂他瘪三小流氓。而今天的他,着白色的棉布质地衬衣,木质的扣子,再加上他本来就生得清秀高雅,看上去还真像个翩翩贵公子。
“你抢了我的钱,怎么又想到要还给我呢。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和家庭住址?”我有点好奇他的举动。
“身份证啊。至于还钱,没有什么别的理由。不过来你家一趟还真难,第一次来的时候吧,保安说我穿戴不佳,不准入内,所以我就花钱买了一件衬衣,真倒霉,早知道你是这么有钱的主儿,我就不还你钱了。”
他咧着嘴巴笑,目光最后落在了爸爸给我买的新钢琴上。
“好漂亮的琴,我可不可以用它弹首曲子。”说着他已经走到了钢琴前坐下,看着他抚摸琴键的手指,我忽然发现,他生了一双修长明净的手。
“你会弹钢琴?”我笑了一下,这样的男生竟然会弹钢琴,“就算会,肯定也不怎么样吧。”
“切。”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便自顾地弹了起来。
后来证明,我的想法是错的,他不仅会弹,而且还弹得很好。
他弹的那首曲子我不会,但我知道那是由巴赫的《安娜玛德莲娜小步舞曲》改编的一首舒雅曲子,叫《爱侣协奏曲》。很甜蜜的一首曲子,我在两个月前听到它,就决定开始学钢琴,我想学会了之后弹给桎言听的。
思及此,我不禁黯然。
跟桎言分手已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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