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只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女孩身量未足俏细脸儿小小的鼻子极是可爱。她看见卧于床上的沈珍珠不由嗔道:“原来张姐姐有了新朋友就不理老朋友了。”
张涵若对她颇有些无奈说道:“你没见这位姐姐身子不适卧病在床?”又对沈珍珠道:“这位鸿现姑娘是右路将军薛嵩的大小姐。”
“哦这位姐姐病了?”薛鸿现一窜而上握住沈珍珠的右手道:“姐姐看着面善姓甚名谁?我好喜欢姐姐。”沈珍珠右手经她一握忽觉一股暖流由手心奔涌而上缓缓行遍全身原本胸口疼痛此时竟大有缓解。沈珍珠虽不懂武功但往常曾听李俶提过便知薛鸿现此时用的是极上乘的内功虽不知她的功力与风生衣、安庆绪相较会是如何也不禁暗自吃惊想这小小年纪的女孩竟是深藏不露怕不仅是叛将之女这样简单的来头。但无论如何仍对她好感大起觉得与她甚是投缘于是慢言细声的将自己名讳讲给她。
薛鸿现果然欢喜伏在沈珍珠床旁不着边际的东问西问经得张涵若多方催促说是沈家姐姐身子不适她才极不乐意的撅嘴告辞临走时还向沈珍珠道:“沈姐姐明日我再来看你。”沈珍珠笑着点头。张涵若方揽住薛鸿现的肩头一再告诫说沈珍珠乃是安禄山要抓之人万不能将今日之事告诉他人。薛鸿现嘻嘻着答应了。
“薛家妹子年纪虽小便知事明理决不会出去乱说姐姐尽管放心。”待薛鸿现走后张涵若对沈珍珠说道。沈珍珠点头心道只怕连你也不知这女孩竟是闺阁中的奇人。
张涵若吩咐侍婢侍候沈珍珠用过膳后自行离去。
沈珍珠险死还生后醒来第一日便见了两名世间奇女子一个美艳爽利一个身怀奇功方知自己往常真是见识太少即使这两名女子身在叛军之中仍是出污泥而不染别为奇葩可赏可爱。只是由来女子命运多粲这般红颜如花不知将来流落在何家。想到此处惊觉自己经历一番生死之后竟多了些对人生命运的悲观念头。
外面日头渐暗沈珍珠此时愈思念李俶和自己那嚅嚅待哺的儿子他们身在何方几时能召集兵马重返长安?室内一支巨烛燃尽而熄仅余的另一支光线晦明。李俶李俶当日一别竟已半年有余再作相逢又该是何时?切莫已红颜尽、鬓如霜。
她倚着床头慢慢睡着。
寂寂良夜一个黑色身影悄无声息跃入室内手轻轻抚过她的额头。
“珍珠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深深凝视她睡容喃喃问她更象是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