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一见哲米依不知怎么的心中悲恸顿时触合身搂住哲米依痛哭失声哲米依原已哭过数回又是一阵大哭半晌两人方稍稍释怀。哲米依助她穿好衣裳复扶她躺上床方说道:“你能哭出来我也就放心了。这件事是可汗要刻意瞒着你你不必自责。他为防你觉若有你在场连每日该服的药都免了他做事处处谨慎或要刻意瞒你你必是不能现的。”
沈珍珠恍惚中想起她与他在只斤泽重逢的那夜谈话中顿莫贺多次叩门那求恳的语调历历在耳原来他竟是求默延啜服药。而他与她来返特尔里他亦一直未用过任何药物。她悲痛难禁:“是我害了他!”
哲米依道:“若你这样想就太不领会可汗的苦心。可汗他这样骄傲宁愿死也不会在你面前露出病弱之态。定时不误的服药最多只可让他多活数日——这一路由只斤泽行来他虽然不说我也可以看出:他后悔他后悔让你留在他身边后悔给予你承诺。这个承诺他无法实现。”
沈珍珠道:“不这个承诺可以实现。”她声音哽咽“我会留在回纥守在他的身旁。”
哲米依身子耸然一动惊得来不得拭去脸上泪水:“你你说什么?!”沈珍珠拉过她的手温柔而坚定的说:“你不必惊讶我不打算跟你去敦煌我要留在回纥牧羊牧马也好逐水草而居也罢工有婼儿照应我不需为我担心。”她要留在这里哪怕他永远离开然而这山水草木终归有他的气息与精魂。
哲米依却是摇头听得门楣微响李豫走入房中说道:“太子殿下来了嫂嫂你还是与他商议后再加考虑吧。”站起朝李豫微微欠身快步离开。
李豫神色清敛坐至榻上沉吟半刻执起沈珍珠一只手低声道:“跟我回去罢。过往种种无论孰对孰非我们都抛开不计好么?”
他目光温和柔情暗蕴。这样的目光她太久未见。她生生的别过头说道:“方才我与哲米依的谈话你没有听见么?我与你已然和离现在我的心中已只有他。我会留下来永远陪着他。”
“不是这样!”李豫沉声怒嚎执住她的双肩咬牙长吞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由始至终你从未移情于他。你千里迢迢来回纥寻我这份情谊我莫非当真不知?你要留下是因为愧疚。他死了你这样伤心难过我不怪你。可有没有想过:你执意不肯跟我回去若有一天我病死、我被人刺杀死了你我天人永隔你会不会再象今天这样的后悔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