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中余存药水苦辛之味下意识手抚腹部怆惶坐起。李豫半眯着眼休憩的也坐起手轻抚过她的额角欣然笑道:“已退热你好了。”沈珍珠惊惶问道:“你给我服药了?”
李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是当然不然怎能病愈?”沈珍珠急得快要哭出来:“你怎能你怎能……”李豫这才搂过她的肩笑道:“放心我遵着医嘱孩子绝无损伤。”
沈珍珠将信将疑:“我怎会这样快就恢复过来?”
李豫笑着拥她入怀说道:“我也不知道。大概老天见你我重归于好特加垂怜一二待回长安后我得特设神坛叩谢天公作美。”
沈珍珠微笑心知全因此番未违拗本心更有李豫全力支撑方能恢复如此之快。她想:她的心终究是孱弱的虽勉力以坚硬外壳包裹终究还是孱弱的。于默延啜也好于李豫也罢她终归是贪恋着依靠与温存。她只是世上普通女人中极普通的一个。
然而终归与从前不同了一路行来她与他固然两相依偎却明明白白生分许多。
到底是有了隔膜心与心的距离有时极近有时无穷远。
惟严明以为两人已全然冰释前嫌喜形于色整日里鞍前马后侍奉有一日乘隙私底下对沈珍珠道:“娘娘终能体谅殿下了——当年娘娘被困邺城殿下心下焦急夜夜无法入眠在众人面前却要作无事模样惟某知晓而已;某私自传书信给风生衣要他前来相救殿下岂能不知?他是话语中有意提醒我和放任风生衣而已。要知当时情形若风生衣不能救娘娘这世上便再无旁人了。娘娘回吴兴后殿下曾仅携风生衣一人远赴吴兴回宫后不知为甚竟然大病一场。”
这其中情由沈珍珠早已猜出一二此际听来心头仍隐隐作痛。
注:即天宝六载至上元二年公元747-76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