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一哼!
我侧头一看,好隆重的一个男人!从头到脚,一层层袍子,一道道衣领都整齐肃立,虽然头发花白没了光泽,大约用猪油润泽了,梳得光滑无比,哪怕是只苍蝇上去,也会扭伤腿脚。
他见我不幸挨到了他的身边,立刻将那瘦瘦的胸脯一挺:“汉仪端容,司绳御四方……”
我地心思尚在与去病的争闹中,听不懂他的文言文:“啥?”
他如同看到了一个令他眼污的大白丁,立刻拂一拂衣袖,恨不能将我当作苍蝇弹开三尺。 口旁的胡须也微微耸起:“请夫人自重!”
声音有些响亮,听起来很像是我调戏了他。 去病回头看到,眼睛里的怒火立刻升腾起来,他望着去病也不畏缩,照旧昂头挺胸。
我生怕他们打起来,自动走到去病身边:“他被我踩了一脚。 ”
“你?”去病不相信,“你踩汲黯大人?”
“怎么啦?”我只是随口说说的,这个汲黯不能被踩吗?
汲黯!我按住了嘴巴:这个汲黯可是大汉朝的第一难缠人,听说连皇上都害怕他。 他十分注重礼仪,有一次,皇上没有穿好正装,听到汲黯前来,吓得连忙躲在屏风后面,穿好了衣裳才敢跟他见面。
汲黯见我站在了去病身边,目光转了过去,不与去病继续交锋。
我悄悄说:“去病,他好像怕你呢。 ”
去病说:“少胡说,什么怕不怕的?”
“去病,琴案已经设好了。 ”皇上又在催去病了。
“弯弯,等一会儿舞个剑?”去病邀请我一起下场。 我气得瞪眼,伸起三个手指。 他一拍脑门,哎呀他真粗心,居然忘记了。
我们在这里比划来比划去,偷偷地笑来笑去的,那边地汲黯大人又是重重一哼。
他地脾气真大,皇上的耳朵看起来很背地样子。
我正要去看去病弹琴,回头一望,汲大人的目光如剑,横扫的并不是我们,而是其他几位大人。
桑弘羊、张汤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 彼此悄悄交流了一下眼神。
音乐声起:“天马来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 承灵威兮降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音乐作得高亢而辉煌,去病的铁指撩拨五弦,那乐声分外有质感。
皇上陶醉得半眯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