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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雾锁妆池,春关未许鱼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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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栏上,用淡粉嵌着几个柔娟的字儿:

    “照妆阑”

    见着这几字,少年暗暗叫好,心道这三字真有点睛之妙。

    被这题铭勾起兴趣,醒言又绕着池塘往前走了走,见着眼前这二层小楼的阑柱上,也錾着一副对联,写的是:

    只将春意思,

    自与梦商量。

    淡绿的字泥颜色犹新,应是才嵌上去不久。

    “不错不错,有趣有趣!”

    爱好诗文的张堂主立时被勾起兴趣,口中一边喃喃品着楹联,一边又抻长脖子,将一身不凡的修为尽皆运到视力本就绝佳的双目上,极力朝那个风格香艳的内室展望——

    没让见猎心喜的上清堂主失望,就在珠帘依约的香闺门侧户枢上,一左一右也各描着一句联语,写的是:

    千古有情都寂寂,

    一时无语但茫茫。

    横额:

    “送春关”

    “呀!妙极,妙极!”

    见着这副楹联,极目窥视的张堂主,已开始纯粹从诗文角度,摇头晃脑的品评起联语个中三味来:

    “呣,这两联,言辞婉转,音节悠扬,正是联中上品。只是这句中寓意,不免便有些落寞萧然,中怀抑郁,倒像似深闺春怨一般……”

    “呃?闺怨?!”

    刚念及此处,还没待有甚想法,便忽听得楼阁上一声娇叱,打破了春庭的静寂:

    “谁家小孩儿,来我绣楼中玩闹?”

    话音未落,便见一灵动的身姿,正从前面楼上飞快逃下,然后奔到还自两眼放光的少年面前,喘着气儿嘻笑道:

    “哥哥,好巧啊~你也来大姐姐家里玩?”

    不消说,这个胡乱入人房舍的小丫头,正是久已不见的琼肜。

    “琼肜,你怎么……”

    还没等醒言来得及问明白,却见阁楼上正闪出一位妙龄女子,倚着栏杆朝这边怒气冲冲说道:

    “何处轻薄儿,竟来本小姐闺阁前偷伺!”

    紧接着,在那长裙女子身后,又奔出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女子,一齐朝这边观望。

    待看清醒言面貌,那个面目姣好的倚栏女子倒是一愣。然后便见那个丫鬟在她耳旁不知说了什么悄悄话,于是这绣阁小姐便轻哼一声,分开珠帘径自回屋去了。

    见斯人已去,少年倒也没急着落荒而逃,只呆呆立在那儿忖道:

    “刚才这位,就应该是才貌双绝的彭家小姐吧?这些对联,也该是她撰就?真是才女啊!那些市人所言,果然不诳我!”

    正琢磨着,忽想到躲在身后的那个小丫头,便一转身,一脸严肃的说道:

    “琼肜,今日这却有些不乖,怎好偷偷溜进生人的房间?”

    见哥哥怪责,小琼肜侮着脸儿,只管摆弄衣角,意态甚是羞惭。只不过,刚俛首一小会儿,这小丫头突似想起什么,便扯了扯少年衣角,仰脸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道:

    “哥哥,别生气,我也是来帮寻找妖怪,闻到这地方水气好浓,便不知不觉一路嗅到那位大姐姐房间里去~”

    “哦?”

    看着女娃儿皱着小鼻头,在那儿极力演示着刚才的嗅探,醒言心中倒是一动:

    “对啊!我怎么就没注意到。这彭府中草木葳蕤的情状,果然有些古怪。而水气……又似以这小姐闺阁所在的流水庭园最浓。”

    拂去飘落怀中的几片花瓣,少年心念微微一动,便是一记“冰心结”望空发去——果不其然,只轻轻发力,这眼前半空里,已飘舞起十数朵晶莹的冰花雪芒。

    “唔,这水气浓重情状,已不似这些溪泉自然生发之气。看来,这彭家小姐的内园,最有可能是那水灵出没之处。”

    得了这结论,醒言便赞了小女娃一句,然后就拉她一起回转。

    听得哥哥赞赏,这原本神情不安的小丫头,立即又神采飞扬起来。只不过,毕竟心中还有些惴惴,这一路便走得十分安静,只轻手轻脚的跟在身后,生怕哥哥再说她不乖。

    到了傍晚,那彭府主人彭襄浦彭县爷从衙署归来,听闻又有道士上门,便在书房中接见。

    与彭夫人不同,这面目清癯的彭县爷果然有些眼光,并不因眼前这几人面貌少小,而起甚轻视之心。待和为首这位少年道人交谈了几句,彭襄浦便越发觉着这几人并非只是胡混的江湖术士。

    说起来,凡人初次见面,面貌或有偏差,但经得一番款谈,若是乖觉些的,便立知眼前之人腹中几何。循着这理,虽然张堂主面貌与那些道骨仙风的积年老道人相差甚远,但只略一交谈,这饱读诗书阅人无数的彭襄浦,便发觉眼前之人谈吐温雅,见识不凡,实非等闲之辈。

    其实,彭县爷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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