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萧如故以内奸乱我凭栏,以卑鄙手段杀害王天元帅,又何以自处?莫非这天下就只准你萧国放火,不许我李无忧点灯的么?”
耶律楚材立时无语。
李无忧又道:“我倒要看看我就用你这张脸骗下整个萧国的时候,萧如故这缩头乌龟会做何感想!”
“呸!你休想!”耶律楚材大怒,猛地朝舌头上咬去,却如中金石,一口牙齿几乎没被全数磕掉。显然是李无忧早已在他身上种下法术。
李无忧摇头:“要是如此轻易就让你死了,我又怎会解开你的xue道?”
耶律楚材露出绝望神色,双膝跪地道:“求你杀了我吧!”
李无忧却又摇了摇头:“不,不,不,将军你于我楚国有大功,李无忧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我非但不会杀你,相反,我要放了你!”
“什么?”所有的人都只怀疑自己听错了。
“哼!你要放我?你就不怕我回来找你报仇吗?”耶律楚材冷笑道。
“耶律将军,我很欣赏你,本想劝你投降,但我素来知道像你这样高风亮节的人,死板得很,宁死不降的。另外,你肯定对此次战败很不服气,所以我打算给你个机会,正大光明的和你较量一次,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你和耶律豪歌将军回隧阳城吧,整顿兵马,咱们再战一场!你若输了,那时再降我不迟!”李无忧说时解开了耶律楚材身上的xue道和法术封印。
“好!希望到时候你别后悔!”耶律楚材冷笑着,大踏步而去。
“元帅,你怎么纵虎归山?”张龙不解。
“是纵虎归山吗?呵呵!我怎么不知道!”李无忧抹着脸上残酒,笑得意味深长。
翌日夜,处理完善后事宜,李无忧正听秦凤雏汇报柳随风对凤舞军的训练情形,唐思忽然来报说寒士伦求见。
李无忧顿时吃了一惊,他留寒士伦在煌州本是让其帮助善后,同时与张承宗和马大力接洽会合之意,按理最少该三日后才到此,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正自惊疑,一名衣衫褴的中年人已闯入门来。那人进门之后,立即跪伏在地,痛哭道:“求元帅给世伦作主!”
李无忧细细一看,面前这人果然便是寒士伦,只是形容憔悴,满脸风尘,眉毛胡子都粘着疲惫,虽然是泪水纵横,但双眼间或闪烁的光芒却透着无穷的恨意,又是惊讶又是好笑,道:“寒先生这是怎么了?”
“马大力欺人太甚!求元帅作主!”寒士伦一抹鼻涕,哭得更加大声。
“那个……寒先生,你有什么事起来再说成不?”李无忧一面温言安慰,一面示意秦唐二人离开。
房中顿时只剩李无忧与寒士伦二人,寒士伦抹去眼泪,一洗悲容,淡淡道:“元帅,马大力不诛,北伐难成。”
李无忧不语,站起身来,默默走到窗前。
窗外,灯火阑珊,寒蛩在士兵们整齐地操练声外低低鸣叫,天空半缺的下弦月,看上去冰冰凉凉。
良久,他终于慢慢转过身来,悠悠道:“先生,你甘愿替我背黑锅,也要我下决心灭掉马大刀,这份情无忧记下了。只是先生,如今外患未平,却除异己,当真合适吗?”
“世伦何尝不知其中凶险,只是马大力带马家军主力在外,正是千载难逢之机,错过此次,时不再来。世人毁誉,且随他去吧!”
李无忧沉默良久,终于长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寒士伦大喜,从袖中掏出一只信鸽,走到窗边放飞。
看着信鸽消失在夜色里,李无忧忽然淡淡道:“先生饱读诗书,不知有没有听过‘过犹不及’这句话?”
这莫名其妙地一句话却让寒士伦顿时脸色惨白,屈膝跪倒:“属下再无下次!”
两日后,张承宗与马大力率部到达烟州,李无忧难得地穿上了一身戎装,率部出城相迎。有鉴于朱富、玉蝴蝶和唐鬼这三大活宝以往的“出色”表现,李无忧特奖赏三人留在营中,而免去了劳顿之苦。
三军见面,张承宗与马大力翻身便拜。
自断州一别,张承宗与李无忧已是数月不见,而眨眼间,两人身份已经异地而处,见张承宗拜倒,李无忧嘻嘻一笑,并不谦让,只让本是做势的老狐狸不得不咬着牙单膝着地行了个全礼。末了,李无忧却附耳笑道:“张元帅当日殚精竭虑,非要让小子立于庙堂之上,可曾想过有今日?”
张承宗闻言只能苦笑。
李无忧看也没看屈膝半跪在一旁的马大力一眼,径直走到张承宗身侧的夜梦书身前,笑道:“这不是梦书吗?这次和马大王达成和议,你功劳甚著,本帅很是满意。但你前阵传书不是说要径直回潼关吗?怎么跑到此处来了?”
夜梦书回道:“末将本要即刻返回潼关,却听军师说元帅已然领军北伐,因思慕元帅,特改道随马王爷来此,盼能在元帅帐下为国效力。”
“好,很好,难得你有此为国之心……”李无忧频频点头,随即却猛地一声大喝,“赵虎!把他给我拖下去,责打一百军棍,不得留情,否则唯你是问!”
“元帅这不公平!”张龙怒道。
李无忧狠狠瞪他一眼,大声道:“赵虎,加张龙三十军棍!”
“元帅手下留情!”一众将官纷纷跪倒请命。
赵虎见张龙还想说什么,忙一手掩住嘴,陪笑道:“元英明鉴,夜将军有大功于国,如此不赏反罚,岂不让人心寒?”
李无忧叹道:“夜梦书于国有功,本帅岂能不知?我早已上表向皇上为他请封!但今日他未经我许可,便擅自改变行动,乃是违反军规,若非念及他一路立功不小,又是初犯,早已推出去斩首,哪里还有如此多的废话?”
众将这才心服口服,夜梦书、张龙也无话可说,被赵虎带下去从事军法。
“元帅军法严明,马大力深为佩服!”一直半跪的马大力忽然说道。
却不想李无忧看也不看他一眼,也不搭腔,径直朝张承宗身后走去,马大力热脸贴到冷屁股,当即勃然大怒,便要站起,却被虚若无一个眼色制止,方悻悻继续跪倒。
李无忧走到宋义面前,笑道:“这位莫非就是因收复流平关而让萧军闻风丧胆的宋义将军?恩!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很好,很好,本帅一定要奏请皇上好好为你请功!”
宋义比自凭栏失踪的断州军将领宋真只长一岁,今年二十三,比李无忧却大了五岁之多,听后者老气横秋地说什么“英雄出少年”,心下暗暗好笑,却不敢反驳,只是谦逊道:“破流平定计是元帅您,调度是张元帅,末将只是依令行事,不敢居功!”
李无忧微笑颔首:“很好,很好!少年人居功不傲,不像某些人身居高位,还那么不知进退,真是难得。”
“元帅所言甚是!”一旁的寒士伦附和道。
马大力再也忍耐不住,猛然站起,指着李无忧大声道:“李无忧,你他妈少在那里装腔作势!冷言冷语的指桑骂槐做什么?不就是你想替那土匪帐房出气吗?尽管放马过来!老子麾下三十万士兵怕过谁来?”说时,腰刀出鞘,退到马家军阵营之前,举刀向天,身后军士立时手按弓刀。
无忧军将士齐齐色变,各自后撤,王定微一抬手,军士们纷纷剑拔弩张。
张承宗倏然变色,令本在无忧军与马家军中间的二十万断州军后撤,手指两军中间的开阔地带,冷喝道:“断州军听令,任谁先跨入此地,杀无赦!”
断州军众人没有丝毫犹豫,前锋立时一字排开,三千张劲弩引弓搭箭,duizhun了中间。
李无忧蓦然变色,冷喝道:“张元帅,你这是什么意思?还嫌不够乱吗?我令你立刻下令断州军放下兵刃。”
卷十 第一百三十四章 鸟尽弓藏-->>(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