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便将你连同何之谦一齐治罪!”
贾诩微微停了一停似乎在整理脑海中的千头万絮接着才慎重的道:
“皇上可留意到我先前所说公子当日伏击赤老温返回斡难河的车队之时赤老温已然奄奄一息只剩下半口气而十三爷也被关押在他的车中这件蹊跷之事?”
“一个人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剩下半口气的――尤其是对赤老温这等征战多年。体魄强横的宿将来说――经过我的一位同僚对赤老温身受重伤的仔细分析检查后得出的结论:他应该是在背心处中了寒魄神掌!”
雍正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已经大致明白了贾诩要说什么――寒魄掌乃是大罗教教主的绝学天下独步!
“你的意思是说?”
“据我们后来攻陷山海关后得到情报显示在得知十三爷被俘之后大罗教上下曾经倾教中高手全力出动兵分两路一路由罗教主统领效搏浪一击径直前去刺杀元人西路总帅赤老温一路前去往救十三爷!”
“结果罗远天只打中了赤老温一掌并且连他自己也不敢肯定是否打中的就是赤老温而前去援救老十三的那路人马中了埋伏全军覆没!”
雍正乃是何等雄才大略之人已经这些互为因果的线索里推算出了事情的后续以一种轻蔑的口气淡淡截口补充道。
“罗远天实在也太过鼠目寸光这计划本来是极好的败就败在这兵分两路上若先集中全力将赤老温击杀当场城中势必大乱此时再去营救当有事半功倍之效。”
雍正这般轻描淡写的说来群臣面面相觑――天下间敢将鼠目寸光四字评语加诸在凶名昭彰的大罗教教主罗远天身上的只怕也只有雍正了。只有贾诩微笑接口道:
“皇上圣明臣深以为然。”
――听了贾诩出言的这一瞬间殿中群臣心中不约而同的涌出这样一个念头。
“当真是有其主便有其属贾宝玉这小子肆意妄为连他手下也是这么率意而为!”
雍正却为贾诩这顶难以觉察的高帽捧得有些欣悦眼神也柔和下来。复又颇为不甘惋惜的看了满面都是劫后余生惊喜表情的何之谦一眼――淡淡道:
“既然如此十三弟之事便暂且揭过――贾诩你继续说贾宝玉为何要隐瞒赤老温被杀的消息?”
贾诩目光转暗叹了口气忧伤道:
“其实我方才差不多已经将原委说了出来。公子的骨子里实在心高气傲得紧杀掉赤老温以后反而常常闷闷不乐便常常对手下几名知心兄弟说这事只是拣了大罗教的便宜罢了我们不过是在一个垂死的家伙胸口上补了一刀实在算不得自己的本事。而在金陵时大罗教又与我等多有过节摩擦。也不愿将这大功劳白白便宜他们于是此事就这么被耽搁了下来。”
贾诩这番解释若是放到旁人身上为其开脱只怕绝大多数人都未必相信世间会有这等傻子会平白放弃这等大功。但是殿中群臣连同雍正一回想起日前贾宝玉在殿上那锋芒毕露桀骜不驯心高气傲的模样。再联系到这桀骜青年行事中的种种荒诞怪异之处心中立时就多了几分理所当然的感觉又看看龙案上人骨兵符沉魄珠赫然在眼前。残留下来的疑窦就算还有也是所剩无几了。
眼见自己营造出来的大好形势瞬间便如汤沃雪悄然而迅捷的化去刘仰林自然不甘且补忿他仿佛溺水的人竭力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铁青着脸上前一步道:
“那元人为何不为赤老温丧!这等大事怎能秘而不宣?”
他说话时求助的望着四周以求声援但附和他的声音竟比先前陡然少了大半!这年老成精的老狐狸旋即悟到贾诩方才的那些言语已经将贾宝玉在北疆的战绩与大罗教中人紧密的绑在了一起!
――可以说在这件事上两者是一荣俱荣一损皆损!那些不肯再站出来附和自己的除掉几名见风使舵的小人以外余下的只怕泰半都是与大罗教关系密切之人!
――贾诩这一招连消带打竟似比宝玉亲自还要做得完美!
而面对刘仰林咄咄逼人的质问贾诩淡淡的只说了五个字。
“我不是铁木真。”
这句话虽然只有五个字但却是言简意赅的五个字以至于连雍正也要细细咀嚼其中那蕴涵的多层意思!
“我不是铁木真!”
在刘仰林的心中这句话实在是极尽尖刻讥讽之能事!贾诩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也不过: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自以是的臆想一代天骄铁木真的谋算!
在雍正的心中这句话却给他响起了一记警钟:赤老温乃是铁木真的爱将与之情同手足得知此噩耗的铁木真是否已经调动兵马倾举国之力前来复仇?
……
于是下午祭告太庙一事便被制订了下来。还有短短的两个时辰不到的时候工部礼部一干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便忙着筹备大典所需的各种繁琐杂务有的还要在朝廷中商议协调各种物质人员调度事宜。
――然而却没有人再提起促成这件庆典的最大功臣贾宝玉。
――就连贾诩与索伦都奇特的保持着缄默!
人人仿佛都保持有一种古怪的默契可是人人的心里都在盘旋萦绕着一个念头:
常言道:君无戏言雍正若是下旨放人那么开此满清立国数百年以来前所未有的先例君权与威信势必大受损伤!若是依前议杀掉宝玉在此外有强敌内有四藩林立的局面下此事一旦流传出去对军心士气的影响更是巨大!
雍正究竟能怎样做?他又究竟会怎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