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什么义气,都是虚伪都是狗屁,他误会自己却不听解释,说翻脸就翻脸不留余地;他推了自己一把,不是失手而是故意,他明明知道自己致命弱点在这里;他讽刺地说自己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结果为了女人他开始对付自己。早知如此,自己何必真心好意,帮他寻找保护玉泽,为他们两个担忧牵挂这许多日子!
带着愤怒憎恨和绝望,宋贤唯能赴死……
猝然,周围压力一空,像被谁推着托了上去,一离开江水,感觉一阵透心的凉。微微醒转,现已然脱离了险境。雷霆绽放在瞿塘半空,美不胜收,宋贤被刺眼的光亮一惊,猛然间一跃而起,仿佛过去了好久,自己没有溺死,此刻正浑身湿漉地靠在船壁,神智恢复的同时他正欲向身旁这位救命恩人答谢见礼,却忽地现,面前此人就是刚才那位渔夫,只是这渔夫身上分毫未湿,显然就不是那个自己在昏迷时在后面推着的人啊,不用想,救命恩人其实还是胜南……宋贤知道,自己的命,生也由他,死也随他……
“年轻人你醒了?呛了不少水吧?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你就救不活了,想想真是及时啊……”
宋贤不免为适才的自己感到尴尬,他真不该猜忌胜南,胜南才不会置他于死地……宋贤眼中噙泪:“疯子林胜南,我哪里会和你抢!你自己死脑筋,你自己笨而已!”
却没有得到胜南回音,那渔夫窘地笑笑,拍了拍宋贤肩:“你说的是那小子吧?他已经不在船上了。”
宋贤一愕,往渔夫的身后看,船尾空空如也,的确没有胜南存在,宋贤心头一阵失落:“生了什么事?刚刚……他将我推入了江里去……他救了我是不是?他又去哪里了?”
渔夫苦笑:“说来那小子也真奇怪得紧,要杀你的是他,要救你的也是他。他逼迫着我走了好远,先像什么事也没有生过的样子,好像就准备这么一走了之了,我劝了他半天他都好像个木头人似的,突然就像睡醒了,说什么你不会游水会死,他反应迟钝也就算了,这么大的浪,他说掉头就掉头,说跳就跳。我就担心,会不会救不成你,反赔了他一命,料不到那小子水性还不错……”
“是,我就知道,还是他救的……”宋贤泪已盈眶。
“可是,我还没回过神来,他就又跳下去了……我喊着喊着,这地方跳不得,这里水深,你到个浅处再跳不迟,他早就随浪冲走了……正好你醒了,接下来,你也知道了……”
“林胜南,你就是宁可被淹死了,也不肯见我听我解释……”宋贤眼泪夺眶而出,“你总不明白,你对我来说,比玉泽早了十几个年头……”
渔夫好心地上前来劝他:“不要难受啦,难受也解决不了问题啊。年轻人,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宋贤叹息着摇头:“您不知道,我们之间生了什么事。”
“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不就是你要把女人协商着让给他么?”渔夫笑着,仿佛很理解的样子。
“什么?”宋贤犹遭晴天霹雳,“你怎么是这么理解的?!”
渔夫一怔,摸摸后脑勺:“难道不是吗?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就该跟我抢女人,管我们是不是兄弟!’,不就是要把自己女人让给他吗?”
宋贤的脸色变得惨白,紧接着更可怕的事情他也想到了:“刚才,你是怎么劝说他的?”
渔夫哦了一声:“刚才时间紧迫,我只劝了他一点点,还没完全劝完,也不知他听进去多少……”
“天啊……你劝了他什么?!”
“哦,不多,我就说,那个是你兄弟的女人呀,你再怎么说也不能占为己有啊,是不?”渔夫回忆道,“怎么?难道我说错话了?”
宋贤实在是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个既通情达理又搞不清状况的渔夫插手,使得他和玉泽的关系越描越黑,气得差点瘫倒在船上:“岂止是错了,是反了!”
“反了?”渔夫纳闷道,“什么反了?”
宋贤在船头直跺脚:“我怎么就……解释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