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也一样冒着失去闻因姐姐的危险了不是吗?那是师父信任我们、才嘱托我们参战,妙真那天是出于自愿,没有半点被逼迫,因为,可以像闻因姐姐一样,为了师父作战……是妙真的心愿。”
妙真没理解趟浑水并不是指这一件事,妙真的言辞却暴露出她都是徐辕教的——
杨鞍听她反复强调着“作战”“自愿”“冒险”,心知这是为先前“林阡并未刻意陷害妙真”证实,这跟徐辕上次当说客时的套路是一模一样的,果然,她又说,“说到参战,哥哥不也曾经用妙真吗?”一模一样的,与徐辕一样的思路……
说到底,杨鞍此刻,最心痛的早已不是矛盾的前因和本身,而是矛盾引发的一连串后果,最心痛这场事件前后的众生相!
妙真继续说:若非妙真当年冒险去陇陕报信,林阡等人还不知道形势的岌岌可危……“傻妙真!妙真当时逃出去,是黄掴说穷寇勿迫不能围得太死,哥哥正是抓住了这个破绽心想大家不能出去那就让你活着,大伙走不了,我就不能走,但你与战争没有关系!至于报信,那是哥哥对大伙的安慰、也是给你的求生意志……不是让你参战!”他打断她,气愤不已,这纷乱世界的不了解……
“哥哥却没想到,我真能千万里跋涉送信。从此以后,哥哥还觉得我与战争没有关系吗?其实我倒宁可哥哥和柳大叔一样,从小就把闻因放到战场上拼杀。好女子,亦当雄飞,安能雌伏!”妙真含泪。
“这一句,是他对你说的?”杨鞍神色大变,前一句是徐辕的意思,后一句俨然是林阡怂恿,杨鞍语声都在发颤,“让他教你双刀,没让他蛊惑你出生入死!”
“哥哥,且不谈妙真了,还说这报信之举吧?”妙真拭泪,“即便哥哥让妙真报信是安慰,为何不说别人、偏说个千万里之外的他,为何觉得他是妙真的求生意志?”知兄莫若妙真,“还不是因为,再没有别人更让哥哥相信?还不是因为,师父他唯一值得?”
“我先前,确实只相信他,全心全意地相信……一直相信。然而……”杨鞍回忆,难免动容。
“因为相信,所以林阡这个名字不止是‘安慰’吧,哥哥更怀着一丝‘希望’。尤其是腊月廿八到二月初七的那段日子,妙真大半都在哥哥的身边,知道哥哥的心路怎样,哥哥虽然气愤与盟军决裂,却还顾念旧情,还给师父留了一份善良的揣测。哥哥本能要等他来对质,心里当然也想给他解释的机会,哥哥从未对外说过半句他变质的话,没有流露半句诋毁,宁可教外界误以为哥哥莫名其妙……哥哥更还、衣不解带地照顾天骄……”
“别说了。”杨鞍冷笑一声。
“结果,却等来一个并不善良的师父。说实话,那晚妙真也很气愤,甚至与他撂下狠话,解除了师徒关系。”
“那晚你也是心甘情愿追上他去,而非被他劫持走。”杨鞍苦笑。
“……那晚我与师父撂下狠话,适逢高风雷进犯舅舅,师父二话不说便来帮我们,尽管前一刻才说对哥哥失望,他还是义无返顾。那时我觉得蹊跷,因为哥哥也对我说过,对师父失望。你俩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妙真淡笑,她是林杨双方最好的人证,“因此我极力挽留,与师父说了那段日子哥哥对天骄的好,师父才知误会了哥哥并悔不当初。师父的言行举止都告诉我,他俨然和哥哥一样,那段日子也一直在给哥哥解释的机会。帅帐相杀,如果不是那么凑巧,完全可以冰释,而非激化。”
“矛盾激化,是偶然,也是必然吧。”杨鞍叹了一声,“妙真,无需多言,这些我都无心再听,那段日子我早已释怀。”
“哥哥不能释怀的,仍是师父用我冒险,却瞒着哥哥?如此,便又绕回来了……师父用我冒险,妙真已解释了,妙真是自愿的。师父眼中,妙真是可塑之才,师父看懂了妙真。”
“他懂你,我却低估你了。”杨鞍冷笑。多好的人才去留的借口,没想到出自妙真之口。
“至于瞒着……”妙真听出杨鞍不悦,语气稍轻,“妙真去高风雷处救王敏,是需要瞒过金人耳目的,所以才瞒着所有人;尔后去救天外村,师父也是听到我在人前说我能代表哥哥,才灵光一现想用我去对岳离攻心,师父没想到,反而会令哥哥更加误解……可是,师父本意战事为上,是为了让王敏转危为安,还是为了哥哥好啊!”
“不错,这一招真是一举两得,确是对我好啊,然而究其根本,还不是为了去救天外村?他的盟军,都在彼处。王敏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杨鞍冷道。
“恰恰说明,师父眼中不分彼此!王敏和袁若两位将军,如今早已搭档得恰到好处。”妙真立即争辩。
“错了妙真。盟军和红袄寨,若是真的不分彼此,就不会有那晚的帅帐相杀。”杨鞍摇头,漠然,“即便胜南与我一样,当夜只是一时气愤,也不容辩驳,他的潜意识里,盟军的重要性在红袄寨之上。盟军的死伤,红袄寨必须负全责。联盟宽容我,是为了借题发挥,悄然来吞红袄寨。”
“不,才不会,师父绝没有这些潜意识……哥哥,天骄告诉我,师父惨败给司马隆的那一刀,是用了他从前没有内力时候的打法,师父完全没有变质,还是当初那个林胜南……”妙真据理力争,“再说师父被司马隆重创后,直到今日盟军的艰难还不曾完全度过,实则哥哥此时回去也对战局并无帮助,师父却还极尽所能来挽回哥哥,哥哥有否想过为了什么?只是不想哥哥再做错,师父是在救哥哥和整个红袄寨啊。因为对眼前战局无帮助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师父他希望红袄寨能回到昔日!那也是妙真的希望,那也是哥哥的……师父真的还是原先的那个他……”
“即便他本身不想变质,他肩负的一切、他背后的人们,也会逼迫他,来对红袄寨下手。”杨鞍摇头,“老实说,我不信林阡是‘掠夺者’,但是我知道凤箫吟给了他和盟军借口,令他与越野洪瀚抒尽皆反目,至今他受困山东的原因正是陇陕也动不得;至于徐辕,他教你说出了以上所有,所作所为,亦完全为了联盟利益;凤箫吟和徐辕身后,还有一整个南宋各地的人物,诸如厉风行、李君前此类。这些人,会不想扩张?”
“
第1107章 志犹在,情如歌-->>(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