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这般风尘仆仆,原是从前线赶回……若是适才就在凤箫吟的身边,也少跑了这趟冤枉路。”蓝扬想起适才凤箫吟身边并无樊井,确信他身处抗击司马隆的前线。
“这趟路,不冤枉。”樊井笑而摇头。
蓝扬与樊井倾谈之时,辜听弦和孙寄啸一战已毕、各自归营,相约休息半刻再战,大汗涔涔的孙寄啸,带着几个亲兵入帐之后,放下帐帘,交代了一二之后,便只留下唯一一人。
那人尽管扮着男装,掩不住的眉清目秀,分明是凤箫吟身边的丫头,孙寄啸印象不深只道是个什么丫鬟,却看她取出来匣中藏着的竟是一把剑,哦,原来会武功么。纵然如此,也不过无名小卒罢了,孙寄啸自然不屑,心想,居然要个小丫头冒着危险入敌营当信使,盟军真是无人了。
“盟军无人?”孙寄啸语带揶揄。
“哪个怕死?”那丫头毫不示弱,在孙寄啸羞辱盟军后,不卑不亢地对了一句。
孙寄啸一愣,回想起她出现在千军万马中无惧,怎能小觑,不禁汗颜,再凝神细看,才见她手里握紧的,竟然是——惜音剑?!
“原不曾见过你,你是……”孙寄啸不懂凤箫吟让她带着惜音剑来的目的。
“彼处兵马的主。”那女子看他傲气所以也尽挑傲气的回答,眼神示意着西南,孙寄啸心念一动,好一个狂傲的丫头,细细一想,西南方向,白碌境内,无论苏军盟军,多半都是顾震的拥趸,这么说这女子可能是顾震的后人,所以也不是诳语——只不过,凤箫吟身边的人,怎么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看孙寄啸窘迫,顾小玭不再逞强,说起正事:“主母嘱咐我转达:只要孙将军休兵、不参与今晨战乱,这天平她帮主公站——这剑就抵押在这里,请孙将军信服。”
“这……是什么意思?”孙寄啸皱起眉头。
“主母没有明言,只说,她和郭昶郭当家,其实是一样的人。”
“什么意思……”孙寄啸仍未会意。
“……”交流困难,霎时冷场。
卯时四刻,尽管樊井、顾小玭分别找到蓝扬、孙寄啸为林阡、凤箫吟捎信,但仍然迟了一步——没拉得住一回营就宣战的蓝扬孙寄啸。盟军和祁连山的决裂既成事实,难以挽回。
虽然辜听弦和孙寄啸搦战百余招后偃旗息鼓,但厮杀到血肉横飞、你死我活不是假的,若非孙寄啸马失前蹄,辜听弦筋疲力尽,他二人说什么也决计不会收手,并且二人刀剑互斗不可能就此停止,必然还会续战。这期间,主帅尚在休憩,副将们之间还相互叫阵,摩擦不断,火药十足。
随后,祁连山和盟军的战役忽张忽弛,直到卯时六刻都不曾消停。弛,皆因诸如樊井顾小玭这类来使,不停往返于两军之间,张,却只因不可能樊井顾小玭这些人一两句话就把战火消弭得干干净净——战火从白热到消弭哪有这么快,况且想让它消弭更没这么容易——
即使我蓝扬相信林阡的为人,相信他所说的方法不会有假,相信他两全其美的决心和信心,但毕竟我没有亲眼目睹他对大哥没有杀机,这也是我和金鹏适才去问责时想求证的,至今都没真看到的最重要的东西;另一厢,凤箫吟的话什么意思,孙寄啸更是琢磨了好久,如果说蓝扬对樊井信了九成,那么孙寄啸对顾小玭信了……五成……
所以,即便来使起到作用,可以有商量,但是敌我泾渭分明,必须有保留。蓝扬的意思很明显,我们必须在这里打,只有这里最靠近大哥,“不休兵”,只要大哥有三长两短,拉锯立刻变成血拼。
于情于理,祁连山的态度都是斩钉截铁的参战!
“只有这样,才能在林阡心头时刻提醒和敲打出他洪瀚抒的重量!”不休兵,这原则,一因需要时刻警惕、枕戈待发,二,就是要给林阡压力、时刻示警!
而自卯时伊始,林阡寒泽叶等人就与司马隆七路大军陷入胶着,到卯时四刻祁连山与辜听弦鏖战之后林阡寒泽叶仍然生死未明,据称当时的石峡湾东部战场盟军寡不敌众,兵将必须一个当三个使,而若是谁受了伤赶紧另一个病号顶,伤员歇够了继续上,惨烈如斯。
绝境远不止于此,传闻金军另有一路由齐良臣率领,亦开始有大举进发之意。向来与司马隆掎角之势的齐良臣,旗下多半是完颜永琏给予的精锐……盟军此战,竟无生机。
从卯时到卯时四刻的半个时辰里,最关注石峡湾东部和西北战报的人,除了凤箫吟,就数身处白碌的苏慕梓——和吟儿等人一样,他如坐针毡、心急如焚、而且还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即飞去林阡身边,一模一样的心情,不同的是,吟儿是紧张,他是兴奋!
如坐针毡、心急如焚,因为,想发兵,越按捺,越控制不住想,怕被人阻止所以没说出口,可是不说出口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
怎能不说出口,怎能错失良机,祁连山和金军都在伐抗金联盟,这是我们最接近杀死林阡的机会!我苏慕梓一说,可能就一呼百诺!快五年了,支撑我们陇陕南宋官军的不就是一个信念——要林阡死?!
“出兵白碌。”这四个字,苏慕梓是一字一字咬出来的,大仇得报的快感,必须慢慢地品味。
不出所料,周围面露喜色的有半数之多,无疑他们等候这句话已久,主公你终于决定了,我等正待谏言!
而另有半数,惊愕,未喜,却没有谁说话。是不知道如何措辞,还是不想变成谌迅第二?不想变得那么理想主义、优柔寡断?
于是这些人翘首以盼曹玄到来,希望他能劝阻苏慕梓,可是别做梦了,曹玄显然和我统一战线,你们便沉默吧,沉默着被裹挟到内战的漩涡里,不与盟军彻底撕破脸也得撕!
“出兵白碌!”如果说第一次说是试探,第二次则是斩钉截铁地下令,越发有勇气所以浑厚,严厉。这句号令,口口相传,回声不停,经久不衰,有人士气被点燃,提刀携枪,跃马而上,有人念着这句话时如在背诵,杵在原处久久不动,似是想说服自己,然而如何改变自己的原则?
“主公,不能去
第1260章 千钧悬,故垒移-->>(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