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的黑水保安公司的军事顾问正精疲力尽地嘶吼着。上千名各色服饰的琼州营新兵如乱哄哄的蚂蚁般无所适从。
更让人不舒服的是,在场的军官们却没几个,大多数人都坐在校场边的凉棚里喝茶聊天,仿佛这第一天的操练完全和他们没任何关系。
“中校先生,这根本就不是一支军队!”见四周没人,马卡洛夫忍不住开始吐糟,“从募兵开始。就是一场糟糕的闹剧。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不是‘买’来的,就是‘卖’来的。也许敌人只需要开上一炮。这里的人就会跑个干干净净!”
“你管得着吗?大明官军又不是我们养的。乔肆和我们只是军事顾问,不是他们的指挥官,也不拿他们的一分钱。”于山在一边讽刺着,似乎很不愿意在这里浪费自己宝贵的出差时间。
“马卡洛夫军士长,于山,你们觉得大明官军和我们有什么不同?”乔肆没有参与马卡洛夫和于山之间的辩论,而是突然提了个问题。
“军官并不知道士兵在想什么,士兵也不了解军官,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马卡洛夫想了下,第一个发表看法。
“当官的吃香喝辣,小兵命贱,屁都算不上一个。”于山翻了个白眼,大有“明知故问”的味道。
“他们缺乏团队整体意识,没有荣誉感!”马卡洛夫又赶紧补充了句。
“每天吃那么点东西,下地干活都嫌不够,上了战场就剩下逃命的力气了。”于山很不耐烦地接着嘀咕了一句。
“嗯,军纪可以用棍棒和皮鞭来达成,但他们缺少的绝不是武器弹药,而是信任、合作与勇气,相对于他们今后的战术而言,基层军官的要求更是如此。”乔肆颇为深奥地发表着总结,听得于山是一愣一愣的。
“乔肆,别忘了,他们是大明官军,我们只是顾问。”于山还是念念不忘这个。
“一点点改变就可以,总比一点不变要好。”乔肆笑着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然后指向了校场的一角,“马卡洛夫军士长,给他们说一下,在那里搭建一些东西,后天就要用上。”
“西点军校的拓展训练?哈哈,他们一定会喜欢的!”马卡洛夫第一个反应过来,咧着嘴大笑起来。
……
又是两天后。
依然是极度闷热的天气,张建业和一众把总、百总继续坐在了校场凉棚里,看着六个新军把总队各自分开战队,十几个华美黑水雇佣兵的面前都放着一面皮鼓,皮鼓的边缘成辐射状系着许多绳索。
除此之外,在凉棚不远的角落里,还用一顶帆布盖着一大堆东西。
“这是为何?”张建业有点奇怪地扭过头去,却发现那位华美总顾问官并不在场。
“中校先生的好主意。一场小游戏,让小伙子们好好出一身汗。”马卡洛夫捧着个大茶壶一通牛饮,让四周的明军军官都暗暗皱眉。
一众观摩训练的明军军官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于山背握着一个铁皮喇叭出场了。
“该死的,凭什么就我跑出来晒太阳……”于山嘀咕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闹骚,大步走到校场中央,环视着四周六个大方阵。酝酿了好一阵,才举起了喇叭,“今天要和大家玩几场小游戏,获胜的队伍,将获得顾问团赞助的特别礼物。”
说完,站在凉棚边的两位黑水雇佣兵用力一掀身后的帆布。露出了一堆码得整整的箱子,这些都是乔肆临时从琼州城南海商号那里借来的华美商品。
“这里有六千罐南洋罐头和一千瓶上等美酒,之后将奖励给表现最出众的队伍。大家觉得有兴趣吗?”于山从一个下士手里接过一听罐头和一瓶朗姆酒,笑嘻嘻地举到了身前。
校场上发生了一些骚动,别说是参军前日子里过得十分节俭的普通人,就是大户出身的小军官们都露出了一丝贪婪。
“不光是这些,你们的张守备大人说了。获胜的队伍,他将自掏腰包,每人发一两银子的赏钱!”于山继续趁热打铁,甚至还回身朝着凉棚方向呵呵一笑。
“这个……”见华美教头居然擅自帮自己做主,张建业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四周的明军军官更是议论纷纷。
仔细想想,自己这些年也吃了华美人不少好处,虽然有点肉疼。真要是给一个把总队每人发上一两银子,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见大家都在看自己,张建业也只能站起来,笑着点头。
这下可不得了,全场的琼州营新兵都发出了欢呼,虽然不知道到底比什么,但个个都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见气氛差不多了。于山走到一个皮鼓面前,提起了绳索,同时捡起了皮鼓边一个牛皮缝制的小球:“第一个游戏很简单,每支队伍选出二十个人。一人只能拉一根绳子。将皮鼓抬起来,然后颠球。一柱香时间里,颠得最多的算赢,一次颠球不足十下落地的,不算。这二十人里面,必须至少有五个军官。”
话一说完,凉棚观看席上的张建业等人又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让军官和小兵同台戏耍,虽然军中都是粗人,不伤大雅,但终归有一种不顾尊卑的味道。
“我先讲解怎么玩,炮队的先来!赶紧选人。”于山指向了斜对面的一个把总队。
一番你推我让的吵闹后,几个琼州乡绅子弟首先走出了队伍,紧接着哄闹声中,十来个小兵也唯唯诺诺地磨蹭而出。
在黑水雇佣兵的指点下,二十个明军官兵牵着绳索将皮鼓抬了起来,围成了一个圈,圈的中央是皮鼓。无论是军官还是小兵,都觉察到一种皮鼓不在自己意志控制范围的感觉,甚至因为紧张,几个小兵还刻意和身边的军官保持着距离。
黑水雇佣兵的身体切进人圈,将手里的皮球举在了皮鼓上方。
“你们觉得自己能颠几下?”已经带着连队玩过无数次的于山走了过来,得意地拍了拍某个小兵的肩膀。
“回教头的话,十下总可以吧?”小兵小心翼翼的回答。
“小把戏,好歹百来个!”人圈里官最大的一个旗总用鼻腔轻蔑地哼出一个数,同样参与游戏的几个队官也纷纷附和。
“那好,开始!”于山也不废话,直接下达了放球的指令。
眼看着球落下,二十个人都纷纷用力拉住了绳索往上抬。结果很残酷,皮球只在鼓面蹦了一下,就落了地。
“再来!”旗总似乎很不服气,一卷衣袖,又拉紧了绳索。
第二次有了进步,皮球在鼓面蹦跶了三下,然后依然在众人手忙脚乱中落了地。第三次、第四次……当第十次结束时,炮队示范队的最好成绩也才四下。
沮丧不可避免会出现,军官的谩骂和指责也接连发生。似乎责任全在小兵身上,而小兵们则无辜地牵着绳索无所适从。
“各人力道不同,又无号令,如何能抬鼓击球。如此费力,十下当是怪谈了。”观众席上,一位把总皱紧了眉头,似乎也没想到什么好方法。
负责示范的炮队官兵如此狼狈。旁观的其他把总队的官兵更是窃窃私语,大多数人得出的结论是:这种众人牵绳抬鼓击球,根本不可能完成。
“你们自己总结一下原因,为什么不能超过十
第五十四章 拓展训练-->>(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