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也不敢为了尉迟家去开罪这位新任的道台老爷,坊间可有传言,范道台在朝里有人,关系硬着呢。
这下尉迟家可有点吃不住劲了,别看他们家大业大,但是摊子也大,人手分布在几千里的交通线上,各个城市都有铺面,要想集中起一支大规模的武装力量还真不容易,另外商家讲究的是流转度,这商路被十八里堡人一截停,资金周转大受影响啊,砖茶和马匹的生意是尉迟家赖以生存的大项目,这两项一停就揭不开锅了,另外那些香料瓷器皮毛玉器的生意也跟着遭殃,西域的货物运不进来,关中的货物运不出去,这不活生生憋死人么。
巡抚衙门保持了冷静的中立态度,不参与两家之间的斗争,一方面是因为户部周大人的关系,另一方面元封也使了不少银子,当官的见钱眼开,胸中哪有义气可言,气得尉迟炯连摔了好几个珍贵的花瓶。
家主得知尉迟炯擅自行动惹起对方激烈反应,大为恼怒,亲自写信斥责他,告诫说对方来势凶猛,只能避其锋芒,尉迟家能兴旺百年之久,靠得不是好勇斗狠而是一个忍字。
能忍才是真英雄,昔日韩信甘愿受**之辱靠得就是坚韧的意志,尉迟家虽然不是汉人,但对汉文化了解的很透彻,凡事太过出位反而不好,象元封这样嚣张跋扈的年轻人,历史上出现过好多,但都是如同流星一般灿烂而短暂,不是因为太过嚣张而被仇家弄死就是展太快被官府干掉,元封想必也逃不出这个结局。
命令兰州方面隐忍,是主动示弱让对方放松警惕,元封这小子来势太过凶猛,如果一味的隐忍下去恐怕没等这颗流星陨灭,尉迟家就先垮了,所以尉迟光准备了另外一招。
长安,城南某里坊,胡琴唢呐演奏着充满异域风情的乐曲,皮肤白皙,高鼻凹眼的西域**暴露着细细的腰肢,穿着肥大的灯笼裤在客人们面前翩翩起舞,面纱后面的蓝色黄色眸子勾人心魄。
碧绿的马奶提子,金黄的烤全羊,夜光杯里血红的葡萄酒,还有美艳的舞姬和身着各色民族服装的客人们,都显示出这里是长安城里以西域特色著称的花街柳巷。
几个锦衣汉子走了进来,并不理会小厮的招呼,径直找到老板问话,双方用波斯语说了几句,然后老板双手一摊摇了摇头,汉子们便转身离去,继续去另外一家酒肆寻找。
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或许是谁家的家丁在寻找自家宿醉不归的老爷,或许是朝廷的密探在缉捕什么要犯,又或者是刀客在寻找仇家,总之这种事情太平常了,长安城里就数这地方最乱,鱼龙混杂,藏龙卧虎,什么人都有可能躲在这里。
只有台上正在跳舞的一名波斯舞娘看到了老板说话时的嘴型,等到一曲结束之后,她匆匆下台穿过人声鼎沸的大厅,来到后巷舞娘们的住所,推开一扇木门,里面鼾声如雷,一个胡子邋遢的汉子正躺在地毯上呼呼大睡。
舞娘狠狠的踢了他一脚道:“叶天行,快起来,有人正到处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