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拦住的杨宁,这四个青衣侍卫施展的刀法分明是《大光明刀》,结成光明刀阵,威势无比,刀光铺天盖地而来,就连杨宁一时似乎也被困住了,这四个侍卫是光明宗秘密训练的高手,就是师冥在他们合围之下,也不过能够支持七八十招罢了,所以杨宁别说想要一举杀了四人,就是想要突破他们的防线,也是极难的事情何况方才和无色庵主的苦战,杨宁内里消耗不少,所以一时之间,竟是陷入了僵局,杨宁神色从容,没有匆忙破阵的打算,那四个侍卫却也没有急功近利之举。比较而言,反而是西门凛虽然落后了数丈,但是一丈红之下溅血夺命,反而添了无数冤魂。
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有两处却是分外的平静,一处是幽冀的楼船,战局一起的时候,船上的水手早已经严阵以待,强弩弓箭,火油石弹都准备好了,可是竟是没有人前来攻击,其实说起来蹊跷,但是仔细想来却也正常,现在师冥根本没有余力来攻击他们,只不过他们也没有可能趁乱逃走,别说西门凛还在江宁船上,就是没有这方面的束缚,他们这艘巨大的楼船想要从眼前的浑水挣脱出去,恐怕也得杀出一条血路了,江东和幽冀多年敌对,一旦开战,只怕眼前交战的这些水寇都不会将它当成盟友,倒不如暂时静守原地,以待时机的好。另外一处无人攻击的就是锦帆会的战船,战端一起,本来就在最外侧的锦帆会战船就脱离了开来,有力量攻击锦帆会的天羽盟、飞鱼堂和江宁三艘战船都不能脱身,那些型的快艇走舸即时有这个胆量,只要接近这艘战船五十丈距离之内,就在锦帆会例无虚的神箭下败退了。
不过锦帆会的战船和幽冀的战船不同,虽然都没有正式参战,但是江水之上的小股水寇对锦帆会一向又敬又怕,所以混战之下,一些力量较弱的水寇为了躲避江宁的屠杀和天羽盟、飞鱼堂的顺手清洗,下意识地向锦帆会靠近,而令他们喜出望外的是,锦帆会只是出旗令让他们绕行过去,而追击而来的江宁战船则遭到狂猛的箭雨阻截,这样一来,几乎所有能够脱身的小股水贼都一窝蜂地冲着锦帆会去了,在锦帆会的旗令指挥下匆匆逃脱而去,有些水寇还记得高声致谢,有些已经昏头昏脑,只知道逃命了,而追击而来的几十艘走舸只能望洋兴叹。
看到这种情形,师冥略略皱眉,随即扬声道:“伊会主,本侯对你敬重有加,不曾下令袭击你的战船,今次本侯奉了越国公钧令,要趁着这次会盟清洗长江水寇,水寇猖獗,阻断水道已非一日,平寇之举顺天应人,会主乃是水道上有数的英雄豪杰,为何不趁势接受招安,博个封妻荫子,荣华富贵。”他的声音并不响亮,可是江水之上却是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正陷入苦战的沔阳帮、骷髅会以及已经运气不好被困在战场没有逃出去的小股水贼都是高声痛骂,有的大骂师冥言而无信,有的大骂天羽盟、飞鱼堂不讲道义。
伊不平却是微微冷笑,羿王弓联珠三箭射透了三个正放手杀戮的白道高手的咽喉,然后才厉声道:“越国公想要荡平水寇?天下谁不知道若没有越国公的横征暴敛,若没有越国公的默许,这江水之上怎会有这许多水寇,越国公养寇自重非是一日,如今他大权在握,就想过河拆桥,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放过我锦帆会,若非青龙堂被子静公子给挑了,只怕现在进攻我锦帆会的就是青龙堂吧?”
伊不平冷森森的话语令许多人都如醍醐灌顶,尤其是文缙儒这样的聪明人,他看了一眼沔阳帮战船上面越烧越旺的大火,以及被困在血海里面的几个领,知道沔阳帮已经不行了,抹去脸上沾染的血水,他也不问褚老大的意见,径自高呼道:“伊会主,若论水上作战,江水之上以你第一,我骷髅会谨遵会主号令,我们两家联手,一起杀出去。”
还未等伊不平回答,天羽盟盟主段天群已经一刀砍断了沔阳帮主的人头,高声喝道:“文缙儒,你还想抱锦帆会的粗腿,老实告诉你,段某最看不惯的就是姓伊的,你若是现在下令投降,段某饶你不死。伊不平,你屡次和段某为难,段某都碍着你在江水上厮混多年,不忍下手,今天段某就是把整个天羽盟都搭上,也不让你侥幸逃生。”
伊不平连声冷笑,也不答话,弓弦响如霹雳,一箭射向段天群,乌光一闪而没,段天群手疾眼快,闪过一边,那一箭却将段天群身后的一个护卫穿心而过,箭势未尽,又深深的射入了另一个护卫的胸口,火光弥漫两个护卫濒死的惨叫湮没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伊不平给了段天群所下的战帖一个最好的答复。
就在伊不平准备下令向天羽盟攻击的时候,耳中却传来青萍急切的声音道:“伊叔叔,天羽盟不要紧,一定要除去飞鱼堂。”伊不平略一皱眉,他对青萍在水战上面的天赋还是颇为器重的,左右攻击天羽盟或者飞鱼堂都无关大局,所以旗令一挥,战船就向飞鱼堂攻去。
这时候,西门凛已经杀到了杨宁和四个青衣侍卫所在之处,他毫不理会就在数丈外被众多高手保护的师冥,剑光一闪,血光迸现,一个青衣鬼面侍卫臂上中剑,不由身形踉跄,刀阵漏出一丝破绽,西门凛剑化长虹已经破阵而入,被困在刀阵之中的杨宁虽然神色如常,但是见到这般情景,眼中依旧闪过一丝光芒,毫不犹豫地顺势冲出。就在杨宁身形和西门凛交错而过的瞬间,西门凛剑势一转,削向杨宁的脖颈,与此同时,追击而来的三个青衣侍卫手中的钢刀同时光华大盛,电光冲突之带着雷霆一般的杀机,而原本中剑的那个侍卫也是一刀当头劈来,丝毫没有了受伤的模样。
杨宁面对这样的绝杀之局,却没有丝毫动容,只是一双眸子顷刻间已经是冰火交融,青光一闪,左手上已经多了一柄凝青宝剑,一式“苏秦背剑”,正挡在后颈,一丈红的锋刃之前,纯钧剑横劈而出,那身带剑伤的鬼面侍卫只觉得仿佛山岳压顶一般,不自觉间已被迫退,而杨宁已经借着双剑撞击之力回身过去,秋水剑光破空而起,宛若平地风雷滚滚似怒海狂啸,当其冲的三个青衣侍卫同时惊呼道:“王者之刀!”三柄光明之刀合力一击却转眼间被杨宁纯钧宝剑使出的刀法破得干干净净,三人后退之时,已经是血染衣襟。
四周刀光剑气俱皆黯然,杨宁淡淡一笑,双手各执一剑,也不归鞘,纯钧护在身前,凝青指向西门凛,冷冷道:“师叔,莫非你以为我还会上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