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脸挂在树上,我跟阿吉吓得差点坐地下。
可仔细瞅就不对劲了,说是人头其实也只是扁平的挂在哪里。五官什么的完全是平的,像是画上去的。
阿吉壮着胆子捡起小石子丢去,结果人脸忽然“呼”的一下动了。我滴妈啊,我吓得当时就软那了连动都不能动,他们几个也好不好那去。
过半天发现没什么事,人脸也只是动了动。还是阿吉胆子大,慢慢靠近那棵挂着人脸的树。他到近前忽然笑了:“你看你们几个脑大生草的低B,是蛾子!蛾子啦,把你们下成这样!”
听他这么说我们也缓缓靠近,才发现诚如阿吉所说根本不是什么人脸,真是蛾子!成百上千只蛾子组成的人脸!他们就在那儿一动不动,活像一张人脸五官俱全。但只要稍加仔细便能看出破绽。而且仔细看四周不只是这一群蛾子,其他树上还有蛾大小蛾群组成的各种形状的脸。
我们上面这棵树是人脸,还有的如狼脸,狐脸,兔脸,鼠脸等栩栩如生,场面壮观之极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伟大。
阿吉则如老学究般给我们讲起课:“造物主是公平的,他创造万物。强大如猛虎,弱小如飞蛾,并赋予他们生存本能。像蛾子这样弱小无毒的动物怎么办呢?只有靠先天的保护色。有的是混入自然,有的则是恫吓对手。常见蝴蝶的双翅上不也有人眼么?以前跟我爸去岭南一带也曾见过人面蛾,或者蜘蛛蛾。不过这种蛾子倒是头回见。说不定咱们发现新物种了呢!”
阿吉说完兴奋的捡起一块大石头丢向“人脸”,砸落几只活蛾赶紧用便利袋扣住扎紧。而奇怪的是其他的蛾子则依旧保持原状没动,他们掉落的空缺很快又被别的蛾子填补,还是保持着一张人脸的样子。
或许诚如阿吉所说,我们也不否认他父亲常年跑外经商,阿吉也会利用假期经常跟父亲走南闯北见识比我们多。
伙夫则在一旁捡起一只蛾子看的入神,若有所思道:“你说这玩意能吃不?”阿吉忍不住用广东话骂了句:“士多啤梨你嗰苹果橙,扑街啦你。”
伙夫辩解道:“那你说晚上吃什么?这连只蚂蚁都没有!再说了,你爸见得广,我爸吃得就多。小时候我爸就跟我说过蛾子能吃,而且很好吃,跟蚕蛹一样。他下乡那会没少吃!”
我也不太赞成吃这东西。我是爱吃,不过也都是吃别人吃过的东西。伙夫说他爸吃过蛾子,我可没看见!再说他爸吃的蛾子跟我们见的肯定不一样,谁知道有毒没毒!话说回来了一顿不吃也饿不死,坚持一下明早开回市区还怕没东西吃?
但伙夫倔劲上来了谁拦也拦不住,自己一个人上树抓蛾子。阿吉生气了要带我们走,我则让阿吉先回去照顾他女朋友,我跟大鹏等伙夫。
一袋,两袋,三袋伙夫已经抓了很多很多蛾子,蛾也很好抓任凭他装入袋中也不会飞。
现在树上的“人面”已残缺不全,这让我反而看清蛾子下所覆盖的东西,或者说所保护的东西:密密麻麻的灰褐色毛虫在爬行。还有一些灰白色蠕动着的幼虫,以及更多的卵和蛹。
看到这我差点没没吐了。任何一种物种堆积多了也是令人作呕的,包括人!而伙夫似乎很兴奋,连那些幼虫和蛹也不放过统统装入便利袋内。我实在忍受不了劝伙夫回来。他见差不多了,也心满意足的下了树。回来的路上他还开心的哼起了歌。
我们回到露营点时阿吉正和女朋友研究蛾子,他轻轻用手捏住蛾的腹部展示给我们看:“你们看,这个蛾子身上的图案和他们群体所组成图案是一样的。都是人脸型。我猜其他树上蛾子的图案也跟他们所组成的一样。只是不知这有什么用?大自然真是太神奇了!”
我们赞叹的同时,伙夫加紧了他的厨师工作。他把每只活蛾剥掉翅膀侵入盐水袋中。阿吉还在盯着蛾子欣赏,突然冒出一句:“真肥呀,或许真不错呢!大家去帮帮伙夫吧。”
说完阿吉放下手中的活蛾加入到伙夫的行列,还催促我们说:“快点,快点。你们不帮忙剥翅,我俩天黑前可弄不完。我也等不及尝尝了。”阿吉前一秒钟还坚定的不吃这些恶心的生物,现在竟帮着伙夫说话,他这个举动可太出乎我意料了。
或许是为了缓和和伙夫之间的关系吧?只是我潜意识中感到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