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一追踵而来的子弹几乎打掉迷龙的脚后跟迷龙跳了起来拉着我继续这场亡命的长跑。
终于我看清了阿译他们寻找到了什么:林边空地上的两栋简易建筑。两栋都在烧着一栋火小一点儿一栋火大一点儿火大的那栋烧得噼里啪啦地正在爆炸火小一点儿的那栋旁边两个英国兵正在试图让它烧得跟另栋一样大他们的工作已经将完三加仑的汽油桶已经连桶扔在了屋边他们正在上车。
我用英文喊过去:“站住!”
尽管没着意瞄准他们着实是向我们开枪了我们胡乱地躲避没打中什么但堵住了我们任何逃跑的可能。
“该死的缅甸佬!”英国兵边骂边动了汽车像我们所遇见的第一辆英国车一样瞬间便没入了雾气。我清楚地看到骂我们的那个英国人对着我们用手指在颈下划过吐出了舌头。
日军的影子在我们身后的雾气中隐约地出现机枪的火力扫射过来。我们在原地没动他们现在终于可以使用他们设计蹩脚的歪把子机枪。又一个人倒地了阿译们再次拔步。
我声嘶力竭地叫:“分开跑!别进屋!我求……”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魂飞魄散的他们根本没勇气去冲越日军那条有组织的射杀线阿译一头扎进还没烧得太狠的屋里其他人也都扎进屋里于是我的最后一次嚎叫也变成了嘟囔:“……你们。”
那栋火大的房子烧得生了一次小型的爆炸什么东西烧得哧哧乱窜像是刚点上就被人给踢倒的一个大号烟花。
迷龙大骂他手上挨了一下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几把我也拖进了屋里。
这栋房子的结构非常简单单层几乎就是用单层水泥板搭的它明显是源自某些只想偷懒的英国工兵而非缅甸人的设计有一条折了个弯的走廊分出了很多单独的房间像是个简易营房。
冲进这里的人便在地上瘫了一堆阿译几个体质虚的已经跑得哇哇地呕吐。迷龙把我扔在他们中间叫骂连天地对门外的迷雾里开了一枪那最多算扬刀立威而已根本不可能命中。
我不再管他们径直冲向里边我想找一个出口但只找到一堵死墙我瞪了半晌那堵墙也没在上边瞪出一个出口来我砸了砸这建筑里的几扇门它们干脆是那种包了薄铁皮的玩意儿无一例外地锁着我确信凭我的力量无法打开它。
我蹒跚地回去属于我的人群被燃烧中弥漫了这建筑的烟雾呛得咳嗽着也听着来自隔壁建筑的爆炸和尖啸。阿译们在那又呕吐又咳嗽地把自己整治得够呛有人在做和我曾做过的徒劳砸门。
我靠在旁边的墙上待了一会儿后开始大笑。
阿译用一种知道做错了事的哀怜眼神看着我那真叫我受不了。
我边笑边说:“你真行真行。滇缅人的房子都是四通八达你偏就能找到一栋只有一个门的英国仓库。”
醒过神来的阿译现在想亡羊补牢他挥舞着手枪“准备防御!”
“来不及啦。你打过仗吗?你知不知道我们败了的时候就好像受惊的绵羊顾头不顾腚扎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然后叫人圈起来杀?”我失望地都不想跟阿译说话了。
阿译还想维持着他的身份挥着枪说:“你不要动摇军心!”
“再给我一枪啊――别挥那枪啦又不是你们训练团的教鞭要走火的!”我说。
他现在清醒些了不会乱挥枪也没打算再给我一枪但他向其他人招呼:“跟我来!冲出去!”
“弟兄们让他先走十秒再上。”我在背后大声说。
好了现在大家都相对冷静了于是不再死跟着阿译跑了也用不着十秒钟阿译刚冲到门口就被几支精确已久的步枪盖了回来郝兽医亡命地抢上去拖回一个脑子慢到跟阿译跑的兵――那位现在已经成了伤兵。
迷龙骂着冲到门边举起我们仅有的一支步枪向外瞄准他根本看不见雾气里的日军只有远处的雾霭和近处的火焰。
我推开了那个勇猛的家伙用来轰他的是机枪的弹雨和一枚失近的手炮弹三角阵的那两个角一起动机枪在他刚站的地方锄出一排坑炮弹在门外炸出一片烟尘。气浪把我们俩掀了回来。
我们狼狈地回到相对安全处。迷龙吐着嘴里的沙土他居然被炸得有些服气“小个子狠啊。从东北到西南这小炸弹还越扔越准了。”
不辣居然有点儿得意:“小个子就是狠。”
蛇屁股扫他的兴“他说的是小日本。”
不辣丧气地吐口水“呸呸。”
我不想说话我看着阿译阿译坐回了他冲之前所呆的地方他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因为我的眼神很恶毒。
我决定不放过他“被封住了营座。你跑进来的时候没想过?头上烧得火光冲天眼珠子熏得快掉出来了你看不见他们他们看着你你们跑出去比个固定靶还好打因为你是瞎子。我们可以休息了他们不会进来他们现在连子弹都想省了。房顶很快就烧通这里塌了简单死啦简单死我们啦。”
阿译再没说我动摇军心但郝兽医把我拉开了我坐了下来。
终于结束了活着这件事情。我的遗书到不到得了没啥关系我庆幸我曾绵尽薄力让家人南迁去了一块暂时还算安全的地方。父亲并不爱我母爱也不适合一个愤世嫉俗的男人未婚妻文黛也将会很快嫁人。我希望她不要嫁给一个汉奸――但是那关我什么事呢?”
我从裤衩里掏出了药瓶登机时我用绳子把它们绑在裤衩里。我看了看瓶里又看看周围众生在临终前的沮丧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于是我又看着药瓶――我还有四颗磺胺。
我把那四颗药全倒在手掌上团弄着这是我最后拥有的东西。嚼掉了它嚼掉了我和世界最后的联系。
我把它们全放进了嘴里嚼着很苦药味可称辛烈。
郝兽医看着我嚼药时扭曲的表情提醒我:“吃太多了。这药反应大。”
我乐了“你这时候还装什么医生?”
郝兽医说:“我就是医生。”
“我要是蠢得什么都信了就会信你是医生。”
“你不会用最后的时间来跟我打嘴仗的。”
“我就是要用最后的时间来跟你打嘴仗。”
但是他不理我他和阿译耳语
第二十四章-->>(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