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虞团座力挽狂澜重筑江防……”他说。
虞啸卿说话跟砍刀也似立刻就把他的话砍断了“命里事份内事。说你的事。”
死啦死啦涎着脸继续说:“……又一言九鼎及时炮这里无分军民一条命都是团座给的。”
“老百姓的命是他们自己的。你们的命临阵脱逃得来的那就不是份内事是我最恨的事。”虞啸毅说。
“我下的命令他们……”死啦死啦说然后他看了看我们“一直都不错。”
虞啸卿点了点头“很好。能让一伙散兵溃勇打这种绝户仗你本该是如此对他们。与他们无关我知道了。”
于是死啦死啦鞠了个大躬把手里的东西奉上“总之大恩不言谢。”
虞啸卿根本就没去看死啦死啦手上的那支南部式“我不爱用倭寇的器物。”
死啦死啦解释道:“南天门上打来的原主是个中佐枪柄上有他的名字。”
虞啸卿看了看枪柄“立花奇雄日军竹内联队副联队长身世显赫论谋勇却有纸上之嫌。真货教假货给毙了可见英雄不问出处。”
死啦死啦就着那话里藏刀可劲儿干笑“如果南天门用兵的是虞团座恐怕竹内本人的佩枪也要在这里了。”
“你这一顶顶高帽子扣过来可不教人讨厌?我不擅打无准备之战如果南天门上是我打得还不如你。”虞啸毅说然后掂掂那支枪“谢了――抓了。”
那家伙不形于色两句话间的落差也实在大了点他那些亲随可不管这些抹了死啦死啦的肩膀就要上绳子。
虞啸卿说:“军人须有敬重之心。”张立宪何书光几个人仍在生绑他们大概除了虞啸卿也不敬重个什么于是虞啸卿吼道:“铐子!不是绳子!”
那几个人总算明白过来换用了较为文明的铐子死啦死啦扎煞着双手琢磨刚戴上的铐子他总算是还幸运我们都见过特务营长被绑得像头待宰的活猪。
我还不是那么意外而对其他的二十个人来说这个转变也实在太突然了他们还没有鼓嚣只因为宪兵们的枪虽然没有举起来瞄着我们但确实是有意无意地对着我们迷龙刚往前走了一步立刻被何书光警告性地指着鼻子而那支没上药的鸟枪也被人拿走了。
我止住迷龙“别动!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迷龙看了眼我又瞪了眼何书光最后看着死啦死啦以寻找一个答案。
死啦死啦很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让他回到我们中间顺便向我抱了个揖以示谢意他做这些时像在炫耀他有而我们没有的手铐“照顾我老弟。”
我知道那说的是他的狗“倒怕你老弟把我们吃了。”
他乐了于是低下身揉了揉那条狗的头他也许说了什么也许根本啥也没说但那条狗的反应让你只好把它当人而且是当一个思维极成熟的人对待它闻了闻那副手铐然后用一副悲伤的表情看着死啦死啦转了身子在人的指引下上了那辆卡车――它甚至连低鸣也没有一声。
反倒是我们人诸如迷龙、不辣这样的人需要我一手抓着一个用言语压制:“别胡来真为他好就别胡来。”
阿译问:“为什么?”
我看了眼他那悲伤而沮丧苍白的脸我动了动嘴什么也没有说。
而张立宪过来向阿译敬了个礼阿译茫然得忘了回礼。
“你说过你是十五期军官训练团成员?”张立宪问。
阿译看着他说:“……你是十七期的。”
张立宪却并不是来攀交情的“长官叫你过去。”
叫他去的却并不是虞啸卿那个一脸庸人相的五旬军人用目光向他示意虽世故却友好得让阿译寂寥的心里顿生暖意――那个人戴着上校衔但你无法从那上头判定他的身份。
阿译立刻颠颠地带着十七八个疑团过去。
而虞啸卿看了眼已经装好死啦死啦的车看看我们如果看车时他还有难以压抑的敬重和惋惜看我们时他立刻心生了厌意。我耷拉着头迷龙搓着泥不辣一只手伸在裤裆里郝兽医……光冲他那副老相也是没卖相的更遑论军容。
“似军似匪似民似贼。”他惨不忍睹到干脆把脑袋转向了他的手下“给他们找个地方打理好。这样子放出来要叫禅达的乡亲对我军顿失信心。”
然后他转头走开。
车驶动人分开。虽然很累但轮子与我们无缘我们仍站在那里那条狗像有什么要说似的向我走近了几步让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看着它它看着我我很茫然它很悲伤。
何书光吆喝着:“走啦走啦!团座说不要晾在这里!”
我们开始在车尾的烟尘中开动我们的双腿物资紧烧的是劣质油那烟呛得我们只好低了头。
显然禅达人并没有觉得我们丢了军队的人他们不断打乱我们本来就不成队形的队形把我们刚才没来得及吃完的东西塞到我们身上。我低着头看着贴着我在走的那条狗每当它靠我太近时我便闪远一点儿我的视线外边押送我们的兵在喝叱但食物仍在塞来剩下的花枝仍然掷在我们低垂的头上然后落在地上被我们的脚踏过。
阿译回到我们中间手上立刻被人塞了一个巨大的榴莲他拿着那玩意儿的难堪表情让我在这一路沉默中亦觉得有趣。
我说:“阿译以后你可以拿它做聘礼。”
第四十二章-->>(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