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上门大炮要打禅达的牛车吗?”
克虏伯嗫嚅着说:“……那是小炮。”
我呛回去“跟你比起来什么都是小炮!――打什么?攒讨吃本钱是一回事要门炮做什么?团座?我们有够没够?还有什么没做?”
死啦死啦一直看着我像在祭旗坡上看我们的尸体一样他没什么表情。吃饭的家伙们也意识到不对碗箸几乎在一个停滞的状态呆呆地看着我们。
我明白了实际上他也从没隐瞒。只是我们太喜欢这样的从不担当。
我说:“知道啦。我们还没有在南天门上垒一千座墓?”
他不再理我了而是又一次搂过来迷龙“我要女人家用的东西。丝袜香皂什么的。”
迷龙没有吭气我们都没有吭气他并不怕被晾在那但就连这样的晾也没有成功――一个穿着过肥军装的家伙推开门委屈地看着我们。
“我是豆饼。你要我在外边等着。怎么一直就不叫我?”
死啦死啦便猛拍了一下脑袋“忘啦!去师部顺便把他从医院领回来啦!”
郝兽医并不热烈地欢迎着“豆饼回来啦。”
蛇屁股说:“回来啦。”
丧门星也没多大的热情“回来了好。”
豆饼便只好在那干晾着幸好迷龙还算想起塞了副碗筷给他。
豆饼回来啦回来了并继续被人遗忘这是他的命。
我们也想被忘逃出世界之外便是世外桃源。但看起来死啦死啦一定会把我们拽回原来的世界。
他们在睡觉暴增的人口把我们这帮老家伙挤得都只好在这一间大屋睡。我站着。看着墙上半边残镜里的自己我脱着衣服想让自己睡觉。
死啦死啦在外边和狗肉玩儿边玩儿边叫:“狗肉狗肉好狗肉。”
我从窗里看着他。那家伙在逗狗做出一条狗的样子在逗一条人一样的狗。他拱在地上冲着狗肉露着他并不存在的獠牙那真是太没个正形。
他轻松就接受了狗肉这个名字以至我问他狗肉原来叫作什么。他说叫狗你还要叫它作什么?狗就是狗。
那么我们本就该死因为我们叫自己作炮灰。
我离开了窗口打算入睡而那家伙在外边忽然开始吹口哨凄凉悠长得很以至你一定要想吹口哨的那家伙有什么样的心境。
于是我去看。他又开始做出那副狗形样子在逗狗我离开窗户他又开始吹他的曲我再看他又在逗狗。
最后我在他的口哨声中放弃了。我躺下睡觉。
临睡前我明白一件事他逗的不是狗肉是孟烦了。
第二天早上又开始刮锅了刮锅人换成了迷龙“我可以刮到这锅漏了漏了还更难听!”
死啦死啦正把一些要拿去行贿的东西挂在脚踏车的车把上。那车破到绝户。连车座也欠奉只是一根光秃秃的杆子。但死啦死啦今天穿得很光鲜看起来他站在虞啸卿身边也不会丢人。
死啦死啦给迷龙出馊主意“下回找半片锅用锥子划能死人。”
我们终于忍无可忍地从屋里冲出来迷龙推搪着我们的推搪和拳脚快乐地大叫“开工啦!小工们要听使唤啦!”
“这是命令!”死啦死啦在我们的瞪视下把一顶钢盔放在光杆上然后把屁股放在那顶钢盔上摇摇晃晃地踏着那辆车出去了。
我们走在街上声势很大路人皆侧目因为从南天门上爬下来的家伙们几乎一个不拉。如果虞啸卿地人看见我们就又会很生气因为我们看起来不像军人而像老鼠娶亲。豆饼拖着一挂空车子倒走在队我们在后边拖拖拉拉推推擞擞走在最后的阿译倒算是准备最周全的他预备了一副对联因为墨汁未干而只好拎在手上联上的内容可就瘪得很。
迷龙是快乐的我们今天的东家一直在被我们推擞和敲打。
跟死啦死啦要人只是迷龙气我们。实际上从迷龙被许诺一个家我们就一直在等着没被叫上的人倒要痛不欲生。我们只担心迷龙不叫上阿译可事实上迷龙第一个就叫阿译阿译为这份友谊立刻奋笔一副对联。而半小时后他现这与友谊没什么关系。
迷龙吆喝着我们站住了用一种做贼一样压低了的声音说:“这儿了。第一家。”
我们看着拐过那家巷口的家什店它门脸很小东西很杂水桶马桶脚盆板凳竹椅什么的只好从狭窄的店面直堆到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