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们却总还要精益求精地再做修整。我在他们挖出的防炮洞里从枪眼里用望远镜张望对岸。
那边也在筑防这回像是真的也是精益求益地往地下展。我在地表几乎搜索不到日军。
日军再也没有进攻实际上他们上次的进攻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一条贪婪的蛇现自己吞下了一头象这头象很可能撕破它的肚皮冲出来一个古老的故事。我们隔着一条江看着渐息的波澜。
南天门的日军联队现在开始学习我们像土拔鼠一样往地下展。死啦死啦说对面的山已经快被挖空了并且他很荣幸地通知我们竹内连山从军前就学的木土工程。我们无所谓就算真有反攻之日也轮不到我们虱子命不操这份心。”
我把望远镜调到最大倍率仍然看不清南天门之顶永远在雾霭里的那棵巨树那里一直在传来隆隆的爆炸声。
我:“他们好像要把那棵树炸倒。”
我是在跟死啦死啦说话他坐在那在这个临时的战地住处里就着一张小桌子捣着饭盒里的杂粮饭他的菜是盐水泡芭蕉根。
死啦死啦:“哪棵树?”
我:“那棵树。南天门顶的那棵神树。迷龙要死在下边的那棵鬼树。”
死啦死啦:“不是炸倒。飞机侦察说他们正把那棵树改成南天门最大的碉堡。”
我:“开飞机的瞎了眼啦。那棵树都半石化啦炮弹上去也就啃个小坑。”
死啦死啦:“所以是碉堡嘛。碉堡碉堡不是凉亭子。跟你说过竹内是学木土工程的。博士。”
我不再说话了并且终于在望远镜里找到了设在那棵巨树上的一个炸点在那样的爆炸下树只被炸下了一根旁枝我想象不出那是怎样的一个碉堡。
然后我在半山腰上看见一条大狗蹲在那倨傲地看着我这个方向。它理应看不到我但我觉得被它看到――这是比那棵巨树的改造更让我吃惊的事情。
我:“狗、狗肉?!”
死啦死啦:“嚷嚷嚷什么呀?你当我吃的是什么美味佳肴吗?”
我:“狗肉叛国啦?!”
死啦死啦:“扯蛋。”
我也正好看见狗肉跑到我们这防炮洞的门口瞧了我们一眼没现什么它能有兴趣的事情于是把一个过路的新兵扑倒在地上――那是它的娱乐。
我继续看南天门上那条和狗肉一模一样的狗。我有一种错乱的感觉。几天以后我才搞明白竹内养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狗。不我错了死啦死啦从来不承认狗肉是他养的。处的。他贱兮兮地说。
作为传令官兼副官上哪儿我都得贱贱地跟在那家伙的后边包括现在这样地视察阵地。我们的阵地已经扎下了模子一向无人光顾的祭旗坡现在不复往日。它有了一种潦倒而穷苦的军事氛围虽然什么都缝缝补补啥都破破烂烂但它是军事氛围没错。我们的衣服都和土一个色稍用点儿劲就能把已经腐化的布质给撕烂了。人们在吃饭吃的是和死啦死啦一样的东西每个人都面有菜色。我们进入了堑壕时代霉天雨地这样打仗的兵第一个想的不是打仗是耗日子。把对方沤霉沤烂沤死。
蛇屁股在向死啦死啦抱怨:“附近芭蕉树都挖完啦。再下去连盐水泡芭蕉根都没得吃啦。”
死啦死啦:“上横澜山挖。”
蛇屁股:“他们打我们。”
死啦死啦:“总不能次次打吧?要想吃光头杂粮饭你们就别去。”
迷龙便对着那一帮干瞪眼的新丁乐:“吃。吃。早说了吧有你们好果子吃。”
死啦死啦便当那块跟他没关系了在阵地上横瞄竖瞄着他的着眼点在对面南天门。
死啦死啦:“这地方该放门炮的。一个团连门炮都没有实在不像话。”
克虏伯:“是啊是啊。”
我便警惕地瞅着死啦死啦:“你是不是又想去找你那门战防炮啦?”
死啦死啦便光天化日之下向着迷龙嚷嚷:“老板啊。再给我弄两副丝袜两块香皂来!要茉莉香的!”
迷龙瞪他的眼神比我还警惕:“你已经欠很多债啦。”
死啦死啦:“打欠条打欠条。”
迷龙:“打欠条就没折扣啦。”
死啦死啦:“打欠条。”
这家伙身上连空白纸条都是自备的那形同他只能在迷龙处购物的钞票拿出一张来刷刷地就写一边还要伴之以与迷龙的讨价还价
第六十七章-->>(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