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
阿译愤怒得声音都变了:“知道!我不会说的啦!”
他那样愤怒恰好是因为他总把任何事告诉唐基我们知道他也知道我们知道。后来我看着他愤怒地出去。
上帝保佑。诸天神佛别再加给那个女人和孩子灾祸。
我后来就蜷在门坎边没怎么动过。我那团长也没个躺在床上要茶要水地毛病我几乎是一睡睡到天亮。
后来一个阴影遮住了我犹豫了一下低下来还算客气地推了推我。
我睁开眼便立刻吓得清醒了李冰带着几个兵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连忙站了起来并尽量问心无愧地把自己抹平整点尽管我不知道有哪里又问心有愧了。
李冰:“怎么回事?”
我:“……什么怎么回事?来跟美国盟友叙叙旧啊。”
李冰便把手指指着仍在吊床上昏睡的死啦死啦看着我的神情。
我便冲着已经被我们挤到另一个屋里去睡了的全民协助他正很中国地跑到院子里来刷牙只是盛水的器皿居然是个茶壶:“yes?”
全民协助抬头一望管他三七二十几呢:“yes!yes!”
李冰却仍狐疑地看着我们堆了快半桌子的药水、和造得很草根的洗胃器具:“……那是怎么回事?”
死啦死啦:“喝多了看见老朋友高兴啊。喝得太多了胃都出血了。”
他刚才还是睡着的现在说话却清醒得要命好像他就一直躺在那里等着李冰来一样。后来他用了一种绝非挖苦地腔调而是忧伤得好像梦游一样也许他知道那才是会最让李冰顶不住的挖苦只会激起反挫。
死啦死啦:“……那是因为打了胜仗。大胜仗啊。”
李冰的嘴角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带他的人走了。
我睡着躺在吊床上轻轻晃荡的死啦死啦一通折腾下来他活似个鬼折腾他只有那双忧伤的眼睛还似个人。
死啦死啦:“……是梦也没敢想过的大胜仗啊。”
我走近他想摸摸他的头他觉察到了回头看着我。于是我什么也没做只恨恨地出去。
我:“……该死的阿译。”
死啦死啦独自一个在光和影子里微微晃荡。
谋杀战地长官是杀头还是车裂呢?不会仁慈到枪毙的……我不敢替迷龙他老婆想。只现一件事尽管炮灰团死得连皮带渣都快要不剩我们还是别人眼中地祸患。
迷龙老婆和衣睡在一间能让任何人都瞠目结舌的卧室里这里最引人注目的仍是那张足能占掉半个房间又修补了很多次的大床一个被推倒的衣柜斜压在床上床上有五六床被泥和沙加上了水沾染了地被子迷龙老婆蜷缩在那一团混乱的缝隙中间这屋里就像被炸弹炸过这屋里被一颗叫迷龙的炸弹炸过所以不管怎样这仍是她的世界。
所以每天起来仍能那样周正地出现在别人面前那是她独有的特异Jb能。
雷宝儿是睡在另一个房间里的叫道:“……妈妈?”
迷龙老婆便立刻醒了醒来地第一件事是止住自己的啜泣那并不容易她得用手死死地掩住嘴等每天睁眼的第一阵哀恸过去后才能出声。
迷龙老婆:“宝儿?”
没再出声雷宝儿地唤声本来就是很惺忪的。
于是她就瞪着这个禅达独一无二的房间原来就是禅达独一无二的现在还是但现在是她一个人的房间。
于是她醒来了不要吵醒宝儿不要吵醒孟烦了他爹然后她开始通往又一天的漫长旅途。
迷龙老婆在镜子前收拾着自己拭去困极而眠时蹭上的每一小点脏污把自己收拾得好像迷龙就要回家一样。
她复姓上官名戒慈她丈夫在世时我们没人去记她的名字后来她丈夫不在了她对亲手杀了她丈夫的人下了毒药我才记起她叫上官戒慈是一个完整的人而不仅仅是迷龙他老婆实际上她远比我们完整得多。
开始生火和冒烟上官戒慈开始她又一天的忙碌尽量像这个家里什么也没失去一样。
该做饭了做三个人的……哦四个人我也得吃。每天她都对自己这么说该什么了该什么了。该过去了该忘记了她从小受的就是恭谨和守律的教育那东西在南天门上被迷龙这傻鸟钉进棺材了。该捡起来了她对自己说该过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