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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他眼里看,想说的也许更多,我不管这些,我转了身,继续我摧花的大业,“不去了,我妈没事的。郝老头子是久病成医,最拿手的其实就是治老年病。”我不愿意去看他那一脸笑容,我的家在别人看来一定就是个笑话。

    死啦死啦:“令尊有意思得很哪,也不打个招呼就把令堂扯出来,这样的乐极生悲跟咱们真有得一拼。”

    我没精打彩地说:“他没乐,只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炫耀的机会,虽说他从来没什么可值得炫耀。从来就这样子。小时候我病了,请中医来家治,他倒忽然对针炙来了兴趣,于是我成了试验品,一直被扎到半死不活地抱去看西医住院。”

    死啦死啦高兴得不得了,“有其父必有其子,一样半天吊的德行——你在干什么?”

    我慢慢地把又一片花叶锯成两半,“莳花。莳他妈的花。”

    死啦死啦就更加高兴得不得了:“我算知道你怎么老一副欠揍的样子了,从小熏陶嘛——你真没想到啊?”

    我:“真没想到什么?”

    死啦死啦:“真没想到自己会成了铜钹镇汪精卫的儿子。”

    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像一屁股坐上了刺猬的狗熊,我像刚被人抽了一耳光,瞪着抽了我耳光的人。

    那家伙则看了看我的手艺,拔出刀,干和我一样的勾当。我是百无聊赖,他则津津有味。

    家父现如今的身份,铜钹的伪保长。

    他不是铜钹人。连客居都不算,人们大概只是推一个倒霉蛋上去,接替被日军打死的上任伪保长。推他上去的人都被抓去修工事死光了,他倒还在这稀里糊涂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的团长,永远戳人最痛的地方。

    死啦死啦割花叶子割得那么高兴,我只好小声地抱怨:“你搞什么?”

    死啦死啦:“我们去抓几条菜虫放在花上怎么样?我不知道菜虫吃不吃花。”

    我:“不吃。不过后来我赶来几只鸡。”

    死啦死啦:“鸡连虫子带花一块啄了?”

    我绷着脸,我们割花叶子割得不亦乐乎,“嗯哼。”

    死啦死啦便赞叹着:“你可真是久经战阵。有今日之孟烦了,非一日之寒。”

    “从能够到桌子。我就往家父的砚台里注入香油,好让他想奋笔疾书污了宣纸。你呢?你这么乖僻。准也是和你爹打了十几几十年的战。”

    死啦死啦:“我能够到桌子时,我爹已经没啦。我也没桌子去够。我识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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