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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上司这样过于热情的发问,海正冲就只好机械一点:“前方联络官来讯,突击队已悉数抵达南天门二防。一梯队正沿通道抵近二防。”
虞啸卿就有些不高兴:“没见发信号吗?”
海正冲:“这样的雾什么信号也看不见。我方炮兵也得等过了江的电台提供座标。”
虞啸卿就听着雾气里传来的爆炸:“那不是炮弹爆炸,是他们在拿炸药炸开坑道——那就是信号了。”
海正冲:“计划不是这样的。”
虞啸卿:“这么大的雾也不是计划——渡江。”
海正冲:“可是……”
虞啸卿:“渡江。”
于是便旌旗招展,主力团的第一批兵力冲过滩涂,将扛抬的抢渡工具泛水。
刚被委屈过的海正冲不放心地看着他这位好冲动的师长:“师座若想渡江,请至少在我团立足西岸之后。”
虞啸卿:“知道,知道啦。我会坐着。”他也真就坐着,他今天心情好得很:“不是坐视。我坐着,因为今天会很耗脑子和体力,我得为我的千军万马做些节省。”
海正冲:“这就好。”
虞啸卿瞧了瞧他所处身的这个板正的世界,这世界是他造就的。但他现在有些不太满意了。
虞啸卿:“去料理你的部队吧。我这里不用你操心。”
海正冲:“是。”
于是虞啸卿便一个人坐在那里了,雾气里的枪声和爆炸愈发地频繁了,他也并没听错,最响亮的爆炸声来自我们为掘进坑道而进行的一次次爆破。
虞啸卿开始吟诗,并非卖弄风骚而是纯是为了他自身的志趣。所以他是用湖南话在咏哦他挚爱屈原的《涉江》。
虞啸卿:“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被明月兮佩宝璐。”
雾气里轰鸣了一声,响彻两岸,正在渡江地人都为之稍顿。
虞啸卿开始微笑:“世混浊而莫余知兮,吾方高驰而不顾。驾青虬兮参白螭。吾与重华游兮瑶之圃。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比光。”
而这时唐基过来。把一个电文折成的条子捅到他的手上,很短的一句话,虞啸卿看了一遍又一遍,也把唐基看了一眼又一眼——尽管唐基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说明是非的表情。
克虏伯在他的炮位上,他现在是个孤独的胖子,这并不是说他周围没有人,而是他周围没有炮灰团的人。他日从终于给装上了的光瞄中研究着遮掉了一切的雾气,雾气不可以瞄准,克虏伯也只好听着遥远的爆炸而无从着手。
于是克虏伯只好继续在他终于备份充足了的炮弹上写字,“我饿了”是他写在炮弹上的话。
余治路过,一个又想说话又怕丧失了骄傲的小孩子,让克虏伯落寞的东西同样让他落寞。在炮位周围周折了几个小弯后他终于决定凑过来,于是他因克虏伯写在炮弹上的心声而发话。
余治:“我坦克上有吃的。”
克虏伯摸着他的炮:“是它饿了。”
灰头土脸的蛇屁股向着所有人叫喊,说灰头土脸有点轻了,实际上他是在头破血流后又结上了灰与土的垢。
蛇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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